最後一頁則是回複她交待的事。姜父南下前,姜珩有過意願也要去看姜母,實則大半是為了尋找周邢台。她從未放棄過要找周邢台,哪怕大海撈針。即便周邢台不在揚州,隻要她走的路遠一些,探聽到的消息多一些,也許有朝一日會找到他呢?但姜父在信上回絕說,南京最近海盜猖獗,他留姜母在那已是提心吊膽,不願她這個時候出海,且她剛成婚,哪裡适合出遠門。姜珩感受到姜父言辭間的倉促和關愛,想必他焦頭爛額之際,她還想出海,實在給他添了麻煩。姜珩輕歎的歇下心思,隻得将希望暫時還是寄托于玄機館。不過等半載滿了,她跟裴言昭回到靖甯侯府,不受長輩管控,她一定是要去南下尋人的。信中說,想彙合燕京香山盜匪的一批兄弟于中旬出發,月末抵達。姜珩推算出就是這兩天,不禁慌張,來不及細看其餘的計劃,将信紙放回信封,貼衣存放,去姜父書房中找到他的印章,再去家中馬廄牽一匹河曲快馬,奔往郊畿的衛所軍營。衛所軍駐紮在燕京最外圍一圈,是京都的為保,命這一帶的軍戶們暫時歸家,去将他們的妻兒安置到安全地方再回來,不要多久的功夫,也許就能免無辜人命遭殃,家離子散。信中說,有一批出自這帶逃跑的軍戶落為賊寇,這次裡應外合踩好了點,準備帶回他們之前的妻子。因為一批軍戶落跑後,朝廷會将他們留下的妻女配給别的軍戶。裴言昭接到不清不楚的消息趕來這時,就看到田野、工地上的士兵走得七七八八,而姜珩正在一棵大槐樹底下乘涼。裴言昭臉色陰晴不定,朝姜珩走過去。“朝廷不仁,以軍戶為刍狗。但你可知,當外敵強攻,你尚在金絲軟被中酣眠時,是他們以血肉之軀抵擋在城牆外浴血厮殺,保住了城中百姓的安穩,成就了将帥的功名,化為萬具枯骨。你又知道,每日所食飯菜,都可能是他們在城郊外揮汗耕種,新鮮運送到府中。為什麼世人尊重農人,就因他們的戶别不同,就将他們歧視對待,随意踐踏,把他們當把式耍,随意支配他們到别的地方去!?”樹下的姜珩接收到來自男人的冰冷眼神,她默默聆聽完,微微啟唇:“我是派他們去做一件事”“不管什麼都不可以,”裴言昭冷冷打斷她,踏步挪出樹蔭外,仰沐灼曬的日光:“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他們現是天下軍隊的夯基,今上豈會不明白,可惜下不達天聽,天亦不會親臨。隻因一些長官行事惡劣,我們就要跟風嗎。他們不是沒有思想的牲畜,他們每一刻的堅持,都是為了摒離賤籍,他們的每一寸時光都比你想象中珍貴。”“或者你是身份尊貴的禦史千金、都督夫人,命他們擅離職守一天,所有人也将過錯怪不到你身上,而他們,會變本加厲的替你受過,克扣薄薪,壓榨勞動。你永遠不會知道你一個人的任性決定,會讓人付出幾百倍的汗水,這些就隻為了你的一己之私?”姜珩無聲的抿了抿唇,混着甘薯香甜的醺風拂過面頰,她眼中慢慢含了複雜的思量,餘角暗暗流眄男人。“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我也是從衛所兵走過來的,我尚且可以做到這一天,他們為何不能。天道無親,常與善人。難道你每回隻是口頭說說,實際上,和将他們視為草芥的人,我看沒什麼區别。”裴言昭憤懑低斥。姜珩吐了口氣息,走下凹凸崎岖一截路,停在蔭影邊緣,沖男人的背影說:“既然你這麼為衛所兵着想,何不抽調一些軍隊協助他們。以前的軍戶淪為賊寇,不管他們對待從前的妻子感情如何,都會破壞現如今的安定。”激憤昂揚的裴言昭腳下驟一趔趄,愕然轉身:“你在說什麼。”不、不是讓這裡的人去幫顧潇然壯聲勢去了麼。姜珩憶及他方才一席話,不吝啬的從袖中抽出一張信紙,關于賊寇踩點報複的那頁,放心的交給他:“交給你了。”“對了,我調走他們是用我爹的印章作保,換作是我爹,相信他也會這麼做。我不用他們為我擔待幾百倍汗水,若有懲罰,請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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