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綠潭裡是純淨的往生河水,是從往生河源頭流出來的水。
蘇白不過進去稍微泡了一小會兒,身上的傷疤就都不見了。等他從池中出來時,肌膚嫩白如水,仿佛幼兒一般。
司琅一時晃神,等蘇白一絲不挂的站在他身前時,他才後知後覺的取來衣服給他披上。
“與被稀釋過的連接四境的往生河不同,這裡的河水,是直接從源頭流出來的最純粹的。”蘇白解釋道。
司琅這才明白,為什麼先前将蘇白放在往生河裡時,他身上的傷會愈合的那樣慢。
“現在,是之前約定的那個時機嗎?”司琅問。
蘇白沒有直接回應,隻是說:“如果殿下認為是的話,那就是了。”
“那蘇白上仙可否告知,你身上的傷源于何處?”
蘇白沒有回答,拉着他的衣袖到了山腳下一處仙境入口一般的地方。
“這裡便是禁地入口。為了防止進山的樵民被這裡的景色迷惑而誤入,義父便在此處設了結界。隻可惜數月前結界被打破,不過如今進山的樵民也很少了。”
蘇白說完,突然一腳邁了進去。司琅沒有料到他會如此,沒有任何思考也跟着一腳踏了進去,想把他拽出來。
隻不過剛邁進去一隻腳,便被蘇白給推了出來。饒是如此,還是受了傷。不過,治療水汽帶來的傷,蘇白還是不成問題,不一會兒便治好了。
治好了之後,司琅發現蘇白手裡抓着一隻類似黑兔的東西,隻不過剛看了一會兒,那東西便消散在了天地間。
“往生河千百萬年來共孕育過兩個孩子,一個是現在的虛空境主青棠仙君,一個是我。所以按理來說,我應該叫青棠仙君兄長。但他對我有養育之恩,所以一直以義父相稱。
大約兩千年前,往生河劇烈動蕩了一次,四境都有損傷。動蕩之後,又莫名其妙的恢複了平靜。沒有人知道,天地間第二個往生河之子誕生了。
我誕生在禁地之中,每日與我相伴的便是剛才殿下看到的東西,那東西叫帝殇,是進入禁地後的人神妖魔被水汽腐蝕之後變成的東西。不老不死,不吃不喝,沒有靈智,每天隻有兩個念頭——殺戮和離開禁地。生前本領越大的被水汽腐蝕後變成的帝殇越大越兇猛。而帝殇一旦離開了禁地,便會消散。
年幼的我所經曆的,是一遍又一遍的被帝殇追逐,撕扯,甚至挖心掏肺,身體變成無數殘缺的塊。
但隻要被往生河水洗過,便又恢複了正常。
逃又逃不走,死也死不了,恐懼是我之前生活的全部。就這樣過了千年,直到有一天,義父抓着一個妖怪進了禁地。
我看見那個妖怪進來的一瞬間變成了帝殇,然後被義父扔了出去。”
蘇白緩了一緩,繼續說道:“那時的我連說話都不會,走路也是像帝殇一樣雙手雙腳攀爬。義父在離開前發現了我,他驚訝了一會兒才明白我是第二個往生河之子。
于是他把我帶了出去,門口一個少年在等着。見到我的一瞬間,少年驚訝了一瞬,然後像抱着孩子一樣将我抱了回去,當然是在我被五花大綁的前提下。
一直處在恐慌之中的我,根本不讓任何人靠近,義父隻能先将我五花大綁了起來。”
說到這裡,蘇白自己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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