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柏哲習以為常的将消毒液倒在患處。
巨大的刺激讓他咬緊了襯衣。
一股強烈刺鼻的氣味襲來。
饒是久經沙場的他們都直皺眉。
經由毒汁浸泡了十餘年的血肉,簡直比屍體的氣血還要難聞!
好一會兒,患處稍稍止血,厲柏哲才為自己纏繞好繃帶,又打了一些消炎針。
腐臭的血漬流淌下來,紗布很快就被染成烏黑色。
但總算是止住了血水……
許久,緊咬的齒貝才松開,衣角垂落下來。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男人早已汗流浃背,冷汗涔涔……
“老大,你的傷……”
副隊想說什麼,可厲柏哲隻是輕咬後牙槽,緩緩坐直了身子。
“不用管它。”
他伸手接過副隊遞來的濕紙巾,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随即将染血的濕紙巾丢進垃圾桶裡。
“文件,有勞幫我撿起來……”
副隊也知道他扶傷在身,彎下腰替他撿起了文件。
“好了,你去忙吧。”
厲柏哲有些虛弱的擺擺手,示意剩下的自己來就行了。
副隊不便多話,隻能離開。
他才走出辦公室,小弟們就圍上來,詢問裡面發生了什麼。
厲柏哲不擔心他亂說話,隻埋頭工作起來。
好不容易結束了工作,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厲柏哲疲憊的仰躺在椅背,雙目空洞的盯着天花闆……
他突然好想見季衍……
想聽她的聲音。
想碰觸她的肌膚。
想看她的笑容。
想她在自己懷裡擡頭望着自己……
可眼下各方勢力都盯得緊,光是護住她不被各方勢力察覺就已經是拼盡全力。
他無暇去向季衍解釋一切,更無法确保季衍會相信自己……
隻能悄悄打開了酒店内的監控。
房間裡,季衍漫無目的的坐在沙發上,擺弄着手裡的食物。
看起來似乎沒什麼胃口。
“不喜歡嗎?”
明知她聽不見,可厲柏哲卻還是溫柔的開口。
季衍輕歎一聲。
她放下了叉子,将身體跌入沙發深處。
一隻手臂擡起,遮住了大半張臉和眼簾。
“是不是不舒服?”
季衍沒有回答,而是維持着那個樣子。
“要是累了就睡吧?我知道一直被關在裡面很難受,但是……再等等,等我殺掉他們,你就自由了……再忍忍,好嗎?”
他哄孩子似得語調,萬般溫柔,卻又帶了些近乎哀求的調子。
指腹落在屏幕上,輕輕撫摸過季衍的輪廓。
忽的,季衍突然站起身來,匆匆忙忙就往廁所跑。
就聽見一陣劇烈的嘔吐聲……
“……生病了嗎?”
厲柏哲擰着眉,擔心的湊近了些。
之後或許該讓醫生去看看……
房間裡很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響。
也不知道季衍怎麼了。
視線落在季衍消失的位置。
許久,她才拖着疲憊的身體,虛弱的出現在畫面裡。
也不知道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她跪倒在床邊,埋頭哭泣起來。
像是放棄了,又像是絕望了。
隻有悲戚的哭聲隐隐的傳來……
透過監視器,聽她綴泣的聲音,厲柏哲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疼……
他多想就這樣過去,推開那扇門,告訴她這樣一切。
然而……
“老大……”
副隊萬般為難的敲了敲門。
“什麼事?”
厲柏哲飛快的收起了監控。
就聽副隊歎氣。
“季小姐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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