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這間房門才被人從裡面打開。
舒南栀抿着唇,手緊緊牽着身邊陸長川的手。
男人寬厚的大掌,将她的手包裹其中,掌心的溫度,漸漸撫平了她心裡的不安。
可經管如此,在她的雙眸深處依舊透着一股濃郁的憂傷。
葛老的臨時診間。
在聽到他們兩人的決定後,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小姑娘,想開點,孩子還會有的。”
那些話,舒南栀沒有開口,全部都是陸長川說的。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那些話說出口,也不知道,自己在說出那些話之後,會不會情緒崩潰的不能自已。
所以,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盡管垂下的眼睑斂去了眼底的神色,可臉上緊繃的神情終究是掩蓋不住她現在的情緒。
陸長川能感覺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的大掌微微用力,試圖給她傳遞能量,安慰着她。
他淡淡道:“葛老,我希望您可以親自做這個手術。”
“我?”葛老有些詫異,“我以為你會想讓我老師來做這個手術。”
畢竟以陸長川緊張舒南栀的程度,會請他來做手術并不奇怪,經管着是一個極小的手術。
陸長川搖了搖頭,緩聲道:“我相信您。”
葛老推了推眼鏡,鏡片下睿智的雙眸裡有一抹微茫閃爍而過。
“我知道了。”
她轉頭看向舒南栀:“小姑娘打算什麼時候做手術?”
舒南栀的睫毛輕顫,她張了張嘴,喉嚨間似乎被什麼堵住了,讓她幾乎說不出話。
察覺到她的異樣,陸長川原本握着她的手轉為将她摟在懷裡,擡首看向葛老。
“她現在還能拖多久?”
葛老看着剛才的檢查報告,眉心輕蹙着:“我隻能說盡快。”
“畢竟是手術,需要時間恢複。”
“宜早不宜晚。”
舒南栀渾身一顫,她微微擡頭看向眼前的葛老。
“最快是什麼時候?”
聞聲,陸長川眉心蹙起,他低頭看向她,她的臉上一片蒼白,可想而知,她是做了多少心裡準備,才問出這個問題。
“南栀,你不用這麼急……”
“我沒事,”舒南栀搖了搖頭,“我是真的這麼想的。”
“與其一直拖着,讓我們都痛苦,還不如早點了解。”
“我聽說孩子都是趴在雲層上空,看着候太忙,忘了拿東西,現在想要回去拿東西呢。”
她仰起頭,回望着陸長川,眼底一片氤氲的水色,帶着隐忍。
陸長川看着她的表情,過了許久,他終究是閉了閉眼,點下了頭。
舒南栀眼眸裡帶着點點的感激,不是因為别的,而是因為他最開始的那一句,最晚是什麼時候。
他最清楚的知道,這個孩子于她的意義。
他也最明白,她多想陪這個未出世的小生命,多相處一段時間,哪怕隻是多出一天也好。
葛老推開椅子站起身來:“這裡有能做手術的地方嗎?”
陸長川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有個護士在外面,葛老需要什麼跟她說就好。”
“好,”葛老推了推眼鏡,“那我先去準備。”
“你們在這等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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