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搜救隊伍回到塔拉休整,斯嘉麗都沒鬧明白,怎麼會是瑞德·巴特勒把她父親救了上來。
搜救隊伍的其他人也對此感到好奇,而當事人則回答道:“沒什麼稀奇的,卡羅來納地區河系可比内陸這邊複雜多了,過去一兩年我在阿巴拉契亞山脈附近旅行,一想便猜到奧哈拉先生如果抓着木闆順流而下,大約會被沖到下遊河道拐彎處被樹木卡住,于是便直接騎馬找了過去。”
“唉!虧我們還傻傻地沿着岸邊找!”亞曆克斯·方丹恍然大悟,對這位曾經把自己兄弟從海裡撈回來的船長佩服極了。
搜救隊伍裡的其他人也附和着稱贊着,氛圍顯得異常和諧融洽。然而,在這和諧之中,卻有一個人的情緒顯得格格不入。斯嘉麗對于有人救了自己父親這件事情十分感激,但又對這個人居然是瑞德·巴特勒而感到狐疑和不安。她借着眼角餘光偷偷打量着着瑞德,試圖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些什麼。
對方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突然轉過頭回以微笑,那笑容讓斯嘉麗更加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她輕輕垂下眼簾,避免與他直視,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恩情”。
周圍的人群依舊在熱烈地讨論着這次救援行動,但斯嘉麗和瑞德之間卻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将他們與周遭的世界隔絕開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而緊張,仿佛随時都會爆發一場無聲的較量。
斯嘉麗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讓情緒外露,暗自吸了一口氣,便上樓去跟母親愛倫和嬷嬷一起照看傑拉爾德了。
房間裡,愛倫正細心地為傑拉爾德擦拭着額頭,嬷嬷在一旁費勁地擰着毛巾,空氣中彌漫着藥草的苦香和蒸騰的水汽。
斯嘉麗走上前去,接過嬷嬷手中的濕毛巾,輕聲說道:“嬷嬷,您先去歇着吧,這裡交給我和媽媽就行。”嬷嬷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點了點頭,步履蹒跚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斯嘉麗,你看起來心事重重。”愛倫溫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那雙溫柔疲倦的黑眼睛此刻正望着她。
“我隻是……還在想今天的事情。”斯嘉麗竭力平複自己的心緒,“為什麼偏偏是瑞德·巴特勒救了爸爸?”
愛倫輕輕歎了口氣,将斯嘉麗拉到一旁坐下,“孩子,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我們或許無法理解每一個人的動機,但最重要的是,他确實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心懷感激,總比無端猜疑要好。”
嬷嬷也在一旁點頭附和,“是啊,斯嘉麗小姐,瑞德先生雖然行事有些不拘小節,但我看得出來,他是一位勇敢,慷慨且善良的紳士。”
斯嘉麗沉默片刻,心中那股狐疑與不安更甚——嬷嬷隻怕是已經又叫瑞德·巴特勒給拿下了,現在已經開始向着他說話了。
她感覺自己在這世界上最後一個堅實的堡壘再一次叫人入侵了。
他總有辦法叫大家都站在他那一邊,然後一起來指責和反對她。
哪怕她竭盡全力地辯解,他也總能找到那些看似合理的理由,将過錯和罪名施加在她身上。
他的言語仿佛有魔力,能夠輕易地煽動人心,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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