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一天,從商店回家的斯嘉麗得到了今天最壞的一個消息——她的父親傑拉爾德出事了。
“波克!你說什麼?我爸爸怎麼會掉進河裡去了呢?”
老波克一臉羞慚,愧疚地低下了頭,嗫嚅道:“斯嘉麗小姐,您可得原諒俺,俺真不是故意的,當時老爺在麥克雷老爹家玩牌忘了時間,為了趕上回家吃晚飯,就跟我說走河邊那條小路。河邊的路又窄又滑,俺一不留神,車輪就滑進了河裡。俺拼了命地想把車拉回來,可那水流急得很,一眨眼就把車子和老爺都沖走了……”
斯嘉麗的心沉了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波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要盡快找到爸爸。他年紀大了,身體本就不好,這河水又冷,萬一……”說到這裡,她再也說不下去,轉身快步走向屋内,開始吩咐家裡的仆人準備提燈、繩索等救援工具。她知道,時間不等人,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我們現在分頭行動。一部分人沿着河邊往下遊找,另一部分人去附近的農場和鎮上找幫手,再派個人去塔拉請我母親準備好毛毯,熱姜湯和急救物品。”
仆人們聞言,紛紛點頭應下,各自忙碌起來。斯嘉麗則親自帶着幾個身強力壯的仆人,沿着河邊向下遊搜尋。天色将晚,初秋的晚風帶着有些淩冽的涼意,但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父親,帶他回家。
搜救的隊伍漸漸集結起來。
除了周邊幾家農場的人,城裡也出動了不少人家前來幫忙,其中不少都是傑拉爾德的酒友。夜幕降臨,火把與提燈的光芒在河岸邊搖曳。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色越來越濃,但搜救仍一無所獲。
偶爾,河面上會傳來些許動靜,讓人心中一緊,但随即又失望地發現,那隻是水流拍打着岸邊石頭的回聲,或是夜間覓食的水鳥掠過水面的影子。
就在衆人幾乎要絕望之際,突然從不遠處的河水中傳來一聲呼喊“這裡!快過來幫忙!”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兩個黑影重疊着正往岸邊靠近。其中一個黑影顯然體力不支,正被另一個緊緊攙扶着。經過一番折騰,在岸邊衆人的協助下,兩人終于踉跄着上了岸。
“爸爸!”
火光下,斯嘉麗一眼便認出傑拉爾德花白蓬亂的腦袋,不顧一切地擠上前去,緊緊抱住剛從水裡被救出來父親,仿佛害怕他會再次消失一般。傑拉爾德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恍惚的雙眼中閃爍着劫後餘生的慶幸。斯嘉麗接過迪爾西遞過來的毛毯,緊緊地給父親裹上。
“還有多餘的毛毯嗎?我也冷得很呢!”
迪爾西忙回道:“有的有的,這位先生,真是謝謝您救了我們老爺!”
斯嘉麗才想起來自己竟是忘了感謝恩人,擡頭剛想說兩句感謝的話,在看清那人的臉之後卻變成了:“怎麼是你?”
而她那幾輩子的冤家對頭晃了晃耳朵裡的水,語氣随意地回道:“怎麼就不能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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