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老師總是教導他,田樞啊,不要被你的心束縛了。相信自己,心的力量是無窮的。
他曾經也深信着,但這麼多年來的經曆便告訴他,這不過是一種自我催眠。
就算是這個有着奇迹力量的世界,奇迹也是有極限的。
就算是他,身世超凡,有着天生的外挂,超絕的天賦,不斷創造着奇迹的人,到頭來也要面對現實。
人力,有時而窮。
可是,現在,眼前,就有一個家夥,活生生的例子。
他就這麼一巴掌重重抽過來,把自己一直以來的信念常識,抽了個粉碎。
人不行,别怪地不平。
你不行,是你挂不夠大。
看看我的!
然後,他就見到了,姜鯉就當着他的面上演了一場華麗的表演。
一場堪稱瘋狂的表演。
田樞看着姜鯉,就像看着一個難以理解的未知生物。
“為什麼?”他下意識就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為什麼你要這麼行險了?”
對啊,明明還有着無限光明的未來,為何要這樣拼呢?
你難道不知,隻要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嗎?
“你都到了這個境界,隻要花些時間,就可以……”
“閉嘴吧你!”
一聲斥責已經打斷了田樞,那邊,姜鯉已經冷下了臉,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毫不掩飾的鄙夷。
看田樞的目光,就像在看着垃圾。
“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不知所謂的話,我原以為你有什麼高見,可是,事實就總是使我失望。”
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就是因為這麼強了,才玩這麼大啊,才踏馬的夠刺激呀!”
“你,究竟懂不懂了?”
“我看你也不懂,所以你才打不過我。”
這一番話,聽在田樞耳中,就是天雷滾滾了。
打不過我,打不過,打不……
一遍又一遍,在他心神中炸響,整個意識都是轟隆隆的。
他終于确信了,眼前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當逆境絕境時,他可以拼死一搏,但占盡優勢時,他是否也能如此呢?
田樞不知道,但姜鯉就已經交出了自己的答卷——這個人會為了自己高興,而賭上一切!
他扪心自問,若把自己與姜鯉處境兌換,自己,大概,應該,可能,是做不出姜鯉這樣的舉動的。
論瘋魔,論癫狂,我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你呀你呀,狠勁有,也夠兇夠魔,也不乏絕境赴死的勇氣,隻是,終究差了一點點……”
田樞不由得回想起了往事,那是尊敬的老師在歎着氣評價自己。
那時,他尚不服氣,而今日,他總算領會到了。
瘋子之間,亦有差距。
田樞眼神都變得暗淡了,沉默不語,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戰勝不了眼前這個人了。
力量不如人,可以練。可是連心都比不過,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他隻是怔怔盯着姜鯉出神,看着這個人在攤着手打量自身,完全忘了還有自己這麼一個敵人當前。
“也許,就是因為是你,才夠資格一窺天師的境界吧,也才有資格被選為降臨的容器吧……”
他想着想着,怅然一歎,“我輸得心服口服。你下手吧。”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選擇這條路了,從容赴死,為自己保留最後的尊嚴,最後的體面。
隻是,他就根本不了解姜鯉,若是陳霜露在這裡,肯定會嗤之以鼻,并且大肆嘲笑。
你以為,這家夥隻是會想要你的命?哈哈哈哈。
果然,就見到姜鯉啊了一聲,他皺眉道:“你在教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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