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樞作為一個觀衆,他看得是如癡如醉了。
但姜鯉這一邊,感受就沒有那麼好了。
壓力,難以想象的壓力正在他的身體裡肆虐。
在他的視野裡,已經進入了極深極深的入微境界,微觀世界的運行一目了然。
“給我,合啊啊啊啊!”
姜鯉的心中,他的怒吼咆哮,絲毫不比震撼的田樞低上一個分貝。
随着他的心念轉動,靈焰随之而變,‘絕對防禦’便蠻橫地往自己這具身軀闖進一分。
它們就像自己的觸手,自己的鷹犬爪牙,忠實執行命令,抓捕着構成肉身的每一個粒子。
而此刻,那些原本馴服,乖巧,聽話,如臂指使的粒子正在反抗。
就像被壓迫已久,忍無可忍,奮起爆發的老實人,作出了最激烈的抗争。
這股反抗之力,是如此的大,大到讓姜鯉都感到乏力的地步。
無論他如何驅動靈焰深入,眼看着就要徹底融合,不分彼此,但到了最後,總會有更強大反彈力量傳來。
棒打鴛鴦,将它們強行拆散。
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可是姜鯉就深深感受到,這就是天和地的距離。
本質的距離。
哪怕是把田樞拼盡全力轟出的力量全部笑納,引入體内,化作助力,也無法起到一點作用。
在這瞬息間,在這短到令常人無法理解的時間尺度,姜鯉已經做出了不知多少努力。
然而,全都無功而返。
而此時,後果便開始呈現。
強行使得靈焰合體,朝着靈肉合一境界邁進,最終的下場,就隻有——自毀!
亂了,在一次次的沖擊,一次次的失敗後,姜鯉的體内,徹底亂了。
他指使着的靈焰,變成了厭倦厮殺戰争的士兵,在這一刻倒戈相向。
它們順理成章加入了反抗軍,于是,兩股泾渭分明的力量就開始在姜鯉體内作亂,破壞。
不,還有田樞轟進來的力量,失去了他的壓制與指引後,也開始了暴動。
三方,都有着同一個目标,那就是把姜鯉的體内攪得天翻地覆。
把他徹底攪個稀巴爛,最好是砰的一下,炸成人體煙花。
外界中,在田樞看來,姜鯉眼皮輕阖,神情堅定,看上去胸有成竹。
那暴走的力量死死困在體内,幾乎沒有外洩,就連田樞也隻能感到最輕微的變化。
他還在等待着看到姜鯉的成果,殊不知眼前的死敵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精神世界中。
“瑪德!”姜鯉罵了一聲,卻又大笑起來,“我真是活該啊,哈哈哈。”
“姜鯉啊姜鯉,你現在知道錯了吧,你現在就該為你的臨時起意,為你的肆意妄為,付出代價吧。”
沒錯,曆經萬劫,渡過萬千人生涯,熬過漫長歲月的姜鯉,自恃意志之堅韌,掌控力之超凡,便悍然朝着禁忌領域發動了沖鋒。
或許,我就離掌徹底控自身,達到操控原子,最基礎粒子的境界很遠,遠到遙不可及。
但是,如果我把自己的靈焰徹底與肉體融合,達到靈肉合一境界,再以靈焰駕馭操控自身,力量深入最基礎的粒子……
這都不叫成功,那什麼算成功?
想到便去做,姜鯉就是這麼一個不顧後果,不講道理的家夥。
他甚至就連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安危,都完全抛之腦後。
唯一念頭便是,這種好玩的事情擺在眼前,我都不做,那我還要這身強橫力量有何用?
他的這種想法已經遠遠超出了常人的理解。
也許,在先前把萬千人,還有陳霜露的記憶人生盡數品味,強行體驗,就令他變得更瘋更癫。
可是,即便早知道會失敗,敗得毫無意外,姜鯉也依舊會這麼做。
他亦隻有一個回答。
“我他媽就是要去做啊!”
“要是不能任性,我要這身力量有屁用啊!”
就算是無敵世間,君臨天下了,都要按部就班,規規矩矩活着,那這無敵,要來又何用了?
還不如沒有!
無趣的生活,不如去死!
我死了,這個世界也别想活!
這一刻,姜鯉的心神在這一刻光芒大放,普照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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