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萬龍神色很是郁悶的樣子:“你的意思就是咱們丢了這裡的東西,就帶着一千老弟兄讓城别走,跑到陝西去?他們有不少騎兵,跑是很不好跑的!而且老子也受不了這個窩囊氣!”他終于爆發了:“老子就砍了那個完顔忽喜的腦袋,送到蒙古人那裡,向蒙古求救!不信雙手把鄧州送上,他們會不想要?”我在營寨裡也笑着和大家解釋:“馬萬龍就算現在把鄧州送給蒙古人,他們也不會想要的…………蒙古現在正忙着和大宋聯盟,這鄧州一線,就是準備留給大宋作為進軍的基礎的。要不然這麼個要地,他們怎麼不派兵留守?在他們眼裡,這是随時可以拿下的地方。現下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汴梁和豫東。不會轉頭來照顧這裡的。”慕容複沉吟道:“話雖如此說,但是我們的邏騎還是要布置緊密一些,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我搖頭道:“他們一路來回要多久?等蒙古軍有動作的時候,自己早餓垮了。他們要是想去聯絡武仙我還有些害怕。不過鄧州和武仙這麼長時間不聯絡,怕也早翻臉了。現下我隻擔心城裡面完顔忽喜的安全。”木婉清站在我的身後,刻意的和我下首的沈青鳳保持着距離。她不解的眨眨眼睛:“一個金國王子,死活也就随他了,你這麼擔心他做什麼?”我朝她擺擺手:“他是替我賣命,我就不能不管他。而且現下他還死不得,有大用。”轉頭看着慕容複:“慕容,你們做一份計劃出來,看看我們之前安排的着數怎麼使用,要怎麼樣才能逼迫鄧州軍盡快突圍,然後咱們掩殺,我要多聽點大家意見。”見慕容複答應去了。手下将領也紛紛做鳥獸散。隻有沈青鳳還坐在那裡。這些天來,我和沈青鳳之間總有些怪怪的,我知道她有心結。但我實在是忙,也沒時間多和她解說一下。木婉清沒有職務在身上,隻是貼身照顧我,更名正言順的把着我不讓見沈青鳳。看着她這些天堅持在自己崗位上,日漸的憔悴下來。我當然知道她身上背負的壓力有多大。對女孩子的偏見,對她執法嚴厲的厭惡,對她杖責我的移怒…………可是她就是倔強的一聲不吭。看着沈青鳳還坐在那裡,長長的睫毛不住閃動,我心下憐惜。柔聲道:“青鳳,有什麼事情麼?”沈青鳳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所蘊涵的感情竟然是什麼都有!三分的歉疚,三分的疲憊,更多的還是歡喜。我心中一顫,就等她開口說話。木婉清卻在我身後冷冷道:“無非也就是要砍誰腦袋,打誰軍棍的事情罷了。我還是不聽的好。”沈青鳳身子一抖,眼中汪起了幾點淚花。但是轉眼即收,她倔強的站起身來,下巴昂得高高的:“木妹妹說得不錯,也不過就是這些事情,本來想和将主禀報一下,不過轉念一想,将主已經答應這些事情我可以自專,現下也就沒有禀報的必要了。屬下告辭。”說着轉身略有些不穩的走了出去。我心下大急:“青鳳,你何苦對我如此生分?我們是一家人啊!”沈青鳳的身子在帳門停了一下,終于不回頭,掀開帳子就走了出去。我茫然一會,回頭看着木婉清,有些惱怒的對她道:“婉妹,你怎麼這樣對你的沈姐姐?她心裡很苦,你還這樣刺激她?你們畢竟都是我屋裡的人!”木婉清吃我這麼一吼,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我知道你們認識得早!比和我在一起親厚!我隻不過一心替你擔心,你就這麼的幫她說話!我又是為了誰?”她又一跺腳,低頭就朝營帳外面沖了出去。我伸手想去拉住她,終于在半途放了下來,仰天朝着帳頂長歎,這都算是什麼事情啊,家裡才三個女人,就鬧得這麼不可開交。還想着再往屋裡收人?完顔忽喜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這些日子,看守他的軍士态度變得越來越壞,他也知道,自己一個金國宗室子弟,在即将國滅的時候。自然也不能躲過這一切。隻是不能死在和蒙古鞑子作戰的戰場上,他覺得微有遺憾。家裡沒什麼放心不下的,自然是與皇上休戚與共。隻是自己的親妹妹,還是個不怎麼懂事的天真女孩子,也一向是最得他疼愛。他的确有些放心不下。這種事情,我們男子漢承擔也就罷了,何苦讓婦人孩子也同遭傾覆之罪?完顔忽喜将身上收拾得幹淨,就算指日要死。也不能堕了完顔家的氣派。他要來紙筆,給他的妹妹留下遺書。“兄今死矣!國土日蹙,兄忝為宗室,當不能忍辱偷生。前日力所未盡,計所未窮,故不敢輕易言死。今計窮力竭,奔走無路。今死于鄧州,此身或裂或焚,至飽于狼吻,皆當含笑以承,别無所憾。社稷宗廟覆亡在即,實不能偷生世上以視。妹無念兄死于何所,魂歸何處。當努力自求生理。妹非男兒,此種殉國,非汝之責。當觑機會果決而離險地,為我完顔家延一脈之香火。護衛完顔驽,兄之心腹。妹可全心信托,大金已無别處可以投奔,見字後可投河南歸義軍統帥雨辰。其人非涼薄之人,兄為其出力而隕身,當念一絲香火之情。前路多難,妹當努力求活,無以愚兄為念,金明池畔我兄妹二人踏青來去,歌笑互應,已成鏡花水月…………斯時斯地,兄當死矣。”他又在封皮上寫下“請付汴梁章王府完顔萍親收,當獲千金重酬,絕不食言”,寫完了這些,他長長的籲了口氣。無論如何,自己已經可以從容面對不知道将會如何惡劣的命運了。鄧州(三)房門被輕輕敲響了兩下,一個鄧州軍兵丁模樣的人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盤上有一碟炒雞子,一碗粗面,冒着騰騰的熱氣。這些日子供給完顔忽喜的飯食都頗為粗砺。今日卻大不相同。完顔忽喜坐在那裡不動,笑道:“可是送我上路的飯食?馬萬龍很好,很有心,知道小爺最耐不得餓。”那兵丁并不說話,将飯食擺布在桌子上面,掉頭就走。完顔忽喜哈哈一笑,放開胸懷,狼吞虎咽的開始吃了起來,他手托着碗底,就覺得手似乎撚到一層紙卷。他疑惑的摸索一下,就從碗底摳出一小片紙來。展開一看,上面就東倒西歪的寫了幾個字“火起,趁亂,走”這一夜,在鄧州的官署裡,正是燈火通明。馬萬龍全冠清還有他們的一幹手下正亂紛紛的在議事。馬萬龍按住正一陣陣發漲腦袋。朝全冠清呻吟般道:“有人要出城和對手見個高下。有人就說我們在城裡逍遙,讓敵人在外面吃風。有人和你意見一樣,反正這鄧州也呆着不滋潤,咱們就跑他娘的。你倒看看這如何是好?”沒等全冠清回答,就朝着手下喝道:“你們這幫不知所謂的東西,就沒有一個準定的主意麼?還說要在城裡逍遙,逍遙個屁!”一個手下看來是個頑劣的人物,高聲笑道:“将主,我們在城裡有什麼不好?糧食還有一點,實在沒糧了,還有幾千個兩腳羊,一樣肥嫩嫩的吃他娘!還有那麼多小娘,我們在這世上不過快活一天算一天,何苦要再出去奔走?”這句話看來是說到這些老兵痞的心思裡面去了,不少人紛紛點頭應和。全冠清哼了一聲,朝馬萬龍道:“老馬,現在你的方寸可不能亂,兵随将走,你的決定最重要。”他掰着手指頭計算:“我們還有二千二百石的存糧,勒肯着吃,一萬手下每天也要八十石,一百四十匹馬,一天六石。二十多天也就見底了,等到要吃人的時候,那也就是我們自己認命要完蛋的時候啦。這有何苦?這種日子,正是我們這些厮殺漢大有為的時候。何苦拴在鄧州這棵枯樹上吊死?”看着馬萬龍仔細的在聽着他的話語,全冠清的語氣越發的深沉了:“我們也是從千辛萬苦裡闖蕩出來的,什麼樣的挫折沒見過?當年我們随武仙擊敗史家,克服真定的時候,那時又是怎樣的兵強馬壯?敗了也就散了,不過咱們不是又起來了?留着這一身,我們還有向蕭峰報仇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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