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前還不是能完全放松的時候,顧語急忙跑上台階,扶起了癱在地上的練若。
“還好嗎?”“沒事吧?”這類話語顯得過于蒼白,哽在了顧語的喉道,始終吐不出口,因為眼前的練若,怎麼都跟‘好’和‘沒事’挂不上鈎——
原本整潔清香的白衣墨發已淩亂且沾滿塵灰,白淨無垢的厚實口罩已浸透出被耳光擠榨的淡黃膿水,口罩的左邊挂耳早被扇落,暴露在空氣中的半張臉上,一片慘烈的紅、白、黃。
“你不該出聲的…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練若被顧語攙扶着站起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刺得顧語心口一痛。
于是顧語順應心中感受,将練若臉上半挂、黏着膿血的口罩小心取下拽進了手裡,随即把練若輕輕擁入了懷中。
“——傻姑娘,你都不怪我沒在第一時間出現嗎?”
*
練若帶出來的随身小包裡備有消毒濕巾跟未開封的幹淨口罩,顧語抽出濕紙巾為練若拭去了臉上布滿的膿血、眼淚後,又拿出一個幹淨口罩為練若戴上。
整個過程,練若都溫順配合,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唯有目光緊緊跟随着顧語。
“好了,我們回教室吧。”
大課間的休息時間所剩無幾,梳整齊了練若淩亂的頭發,拍幹淨了練若沾灰的校服後,顧語牽起練若的手,往安全通道外走去。
顧語心中其實有一堆想要問練若的問題,但此刻并非最好的時機,于是帶着練若回到教室後,她便無視了坐她前面幾度欲言又止的眼鏡男,裝作什麼也沒發生般,繼續扮演起一名‘無存在感’的女高中生。
不出顧語所料,之後的日子,她享受到了跟練若同樣的待遇,隻不過她的待遇并不齊全,她隻被當成了高二A班新晉的隐形人。
沒有其他班女生組隊來對她的顔值冷嘲熱諷,因為嘲諷她的女生還不一定有她好看;也沒有其他年級男生前來向她勒索敲詐,因為她手裡有着能夠威脅這些男生頭目的把柄。
孤立無援跟是否幸福都屬内心感受,十分主觀。當自己認定自己并非孤身一人、毫不幸福時,即便現實再殘酷,仍能收獲趣味。
所以顧語樂在其中——同樣的遭遇,令她跟練若的距離縮短了不少,練若在她面前自然開朗了許多,幸福值也在短短幾天内多加了二十。
而顧語那日在安全通道多少受到些觸動,她對于練字更加賣力、積極,還仗着老師不會走到她座位也不會點她名,把百煉帖帶到了學校,上課時也在抓緊時間練着字。
如此數日後,坐在她旁邊的練若,終于沒忍住開口問道:“阿顧,你的筆是不是沒墨?我看你寫了好幾遍都沒字迹。”
阿顧是現實裡商鶴言對顧語的稱呼,顧語對這個稱呼相當中意,便讓練若也這樣叫她。
她在教室裡練字根本沒回避練若,被練若注意到異樣并不意外,頭也不擡地将準備好的說辭念了出來:“這筆沒裝墨膽,隻寫一遍我記不牢,得把一個字反複寫到有感覺,再換上有墨的筆來寫。”
這幾天每當顧語把百煉帖的字寫到顯現時,她都會擋住練若的視線,從筆袋裡掏出另一支鋼筆,在新顯現的字上假意虛描一遍。
因此練若并未懷疑,望着顧語的側臉輕聲問道:“你很想練好字嗎?”
顧語違心回道:“不都說字如其人嗎?我的字太難看了,一點都不符合我的淑女形象,所以想亡羊補牢搶救一下。”字醜怎麼了?字醜她臉上也沒見多長幾顆麻子,還不是照樣美麗。
練若聽後沉吟了片刻,又開口道:“其實這樣練字成效很低,如果你不嫌棄我水平低下,晚上回家我可以跟你分享一下經驗。”
練若的字,字迹娟秀而筆法大氣,頗具名家風範,一看便深谙此道、不容小觑。
萃取行家經驗百利無弊,可顧語追求的是寫字的速度,并非真心想把字練好,卻又被她自己的說辭弄得騎虎難下,不得不應道:“那晚上就有勞練練了。”
第十章練字(八)
吃過晚飯,顧語被練若叫到了練若的卧室。
第一次進練若卧室,顧語參觀趣味濃厚。
練若卧室的布局與她的卧室無甚區别,卻充滿着文人墨客的氣息。
房間裡飄散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書櫃中滿是書籍與各類證書獎狀。
書桌正後方的牆上挂着一幅書法作品,寫有筆精墨妙的“明心見性”四字;床鋪正對的牆上挂着一幅黑白藝術照,照片中有一位眉黛青山、雙瞳剪水的貌美少女。
照片中的少女約莫十三四歲,與練若面孔生瘡前的年齡吻合,眼睛裡所流露出的華彩也與練若毫無二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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