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子卓說着,極力掩藏自己對李建北的關心。
“如果,他執意不肯呢?”雲景道。
項子卓猛地轉過頭盯着雲景,眼神和一頭野獸似的:“為什麼不肯?你們到底在秘密計劃着什麼事情?!”
“如果你真的把他當朋友,真的用心了解他的話,他的反常,你應該看的出來,更應該猜得到。”雲景道,雙眸盯着項子卓,“你真的關心他,就應該自己去了解,而不是來問我。”
說完,雲景轉身離開,同時在心中歎息。
他在感情上并不是一個敏銳的人,但項子卓和李建北兩人的事情,雲景旁觀者清,哪怕項子卓對李建北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但他對李建北的關心,也絕對遠遠超過普通友誼了。
項子卓愣愣地看着雲景的背影走遠,許久後抿了抿春,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入夜,雲景突然收到了一條陌生手機發來的短信,點開一看,赫然是李建北發過來的:有空嗎?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我在寝室樓下等你。
雲景想到昨日李建北的話,起身抱着夢魔下樓。
生管已經睡着了,大門口的鐵門鎖了起來,雲景輕輕走到門前,雙眼凝視了那門鎖幾秒,門鎖在他靈力的催動下自動打開,雲景擡手打開門走了出去。
此時已然是半夜,整個校園都安安靜靜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四周樹木在月光的映照下,在學校走道上倒映出影影綽綽的影子,像是各種猙獰的人困于樹中無法逃出牢籠。
雲景擡頭看了一眼,見今夜的月牙帶着一點兒紅暈,泛着令人不安的顔色。
離開宿舍後才剛走出不到十米,雲景便看到不遠處樹下有個陰影站在那兒走進了一看,慘白的月光下李建北僵硬的臉呈現在雲景的眼前,在他的右臉,已經有一塊遮擋不住的屍斑浮現出來,若是常人看到李建北這模樣,怕是得吓的心髒驟停了。
“對不起,又要麻煩你了……”李建北愧疚地道,和之前相比,現在他不僅身軀僵硬,連發音都變得有些怪異,聲帶像是被擠壓過了一般,每一個字都說的十分艱難。
“你要在今晚離開嗎?”
李建北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猙獰僵硬的笑容:“子卓入選了,他是一個很負責的人,既然這次比賽有他的名額,他就一定會全力以赴,以他的實力,我相信這次比賽定然會引起關注的,隻要他能好好打球,我走的也安心了。”
“你沒和他說你要走的事情吧?”
“沒有,說了隻會讓他更加難過,不如突然地走,當做是一場純粹的意外,他不知道他對他的執念,以後忘記我的時候,也會好忘記一些……”李建北有些黯然地道,擡頭看雲景,“這個學校給我留下了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不論是老師還是同學們,都對我非常好,我不能死在學校,死人是不吉利的,更何況我死了以後,樣子肯定很難看,可能會給學校帶來一些不必要的困擾,我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去,但是又要僞裝成一個意外,否則我死了也沒人知道,子卓會去找我的……
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沒辦法走遠了,恐怕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就支撐不下去,我怕萬一倒在半路,第二天被人發現會吓死人的,所以想拜托你送我出去,和我一起乘車去附近的一個廢棄工地,然後我一個人下車,僞裝被重物砸死的樣子,到時候被砸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哪怕被人發現,至少普通民衆沒辦法第一時間發現我的異常,之後哪怕法醫驗證出我的死亡時間,當知道我前一天還在學校後,至多成為警署裡的一個未解之謎,不會給群衆造成困擾。”
雲景聽着他這樣給自己安排後事,心裡有點兒難受,他記得李建北提過家人,忍不住問道:“那你的家人呢?他們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嗎?”
“我已經提前交代好了,他們已經接受我要離去的消息,所有的一切都解決了,我可以無牽無挂地走了。”李建北笑道,他體表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散,所以屍體腐化的樣子也越發的快速,剛才雲景看到他的時候,他隻有臉頰處有屍斑,此刻已經蔓延到脖頸了。
李建北也發現自己身體腐爛的越來越快,連忙從口袋裡頭掏出那個鐵盒,将血符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其中七張遞給了雲景,還有一張被他留在手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本來想把這個放在子卓的桌上的,但是又擔心他太粗心大意沒看到,萬一認不出是我留給他的東西,随手扔了真是太可惜了,雲景,可以幫忙把這個轉交給他嗎?”
“從來沒有人想要你的血符,有這些東西支撐,你明明可以多活幾天的。”
“多個一天兩天而已,心願已了,就沒必要再逗留,不然害人害己。”李建北苦笑,“我祖父确實留給我父親二十張血符,但因我小時候調皮搗蛋,把其中一張不小心撕毀了,我害怕被我祖父和父親責罰,就運用剛學到的一點兒本事自己偷偷畫了一張,沒有想到居然第一次畫就成功了,我祖父後來得知這件事後,非常高興,連連感歎我的天賦世所罕見,可惜我那時不懂事,把我的祖父當做了老瘋子,怎麼也不肯聽他的話,害得祖父一直到失蹤之前都在自責自己沒有将這一門本領教導下去。不過這能力随着我漸漸成長,沒有抓緊修煉也慢慢荒廢掉了,這張血符,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畫的符……”
雲景看着李建北手中的血符,終于明白這兩日他為什麼要這樣刻意省着。
李建北手中剩餘十張血符,七張打算留給雲景,一章打算留給項子卓,所以這三日,他隻能省着使用兩張血符,甯可自己難受提前腐爛,也不肯多用一張。
哪怕雲景已經看慣了生死,此刻看着李建北,心中也不太好受,他點了點頭,才剛從李建北手中将那七張符接過來,突然雲景眼神一凝,在李建北的身後不遠處,一道身影從樹叢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李建北的身後。
李建北的屍體開始腐爛,五感也逐漸下降,身後的腳步他根本沒聽見,見雲景突然停下,李建北有些疑惑地看了雲景一眼:“怎麼了?”
雲景看向李建北:“抱歉,恐怕那張血符要你自己送出了。”
“嗯?”李建北一愣,下一秒他身後的項子卓猛地一把拉過他的手,拽着他朝前方走去。
李建北沒有想到項子卓竟然躲在他的身後,頓時驚得一臉駭然,他本能地想要把手收回去遮住自己滿是屍斑的臉,但一隻手被項子卓抓着,另一隻手根本遮擋不住臉上和脖子上大片屍斑,而且偏偏項子卓抓着的還是他的右手,頓時右半邊臉大片屍斑暴露在項子卓的眼前,李建北頓時慌得手忙腳亂,整個人都口吃了:“子、子卓……你你你怎麼來了……”
他出來的時候特意确認過項子卓睡得很沉,還特意多站在床邊多看了項子卓幾眼,這才偷偷下樓找雲景的,哪裡想到向來在半夜不會醒來的項子卓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項子卓抿着唇,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從小衆星拱月長大,養成了暴躁沖動的脾氣,一旦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基本都忍不住立刻發洩出來,但這一次他卻一點也不想沖着李建北怒吼了。
他隻覺得很難受,難受的整個人都悶悶的,一句話也不想說。
項子卓确實沒有半夜醒來的習慣,每天籃球訓練累的和死狗一樣,回到寝室倒頭就睡,一覺就到天亮,但這幾日李建北太反常,項子卓心中惦記着李建北的情況,晚上睡覺都不自覺受到了影響,幾天下來,半夜李建北有一些小動靜,項子卓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白日和雲景談過後,項子卓決定今晚李建北要是還有什麼事情半夜起來離開寝室,他一定要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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