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嘴角抽搐着伏案,意識到自己挑了個很難辦的命題。但又不想換,因為這“家庭和睦”的話題千百年來一直那樣要緊,各樣讨論從來沒斷過,能以此為題必是亮點。
手支着頭、肘支着案,紅衣蔫耷耷地琢磨着,毛筆在宣紙上胡亂畫了一下又一下。這感覺哪是在編舞,簡直困難得像是在解微積分……
這樣的狀況竟一連持續了七八天。每一日,紅衣都是一大早就到了竹韻館,悶進房裡開始苦思冥想,一張張紙寫了又劃掉、再寫再劃掉,然後揉成一個個紙團仍在地上,每天離開時房裡都是一地紙團,進來收拾的婢子直笑侃說:“說難收拾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撿撿紙就完事了,卻是很要撿上一會兒。”
第九天又是這樣,是以在席臨川來接她回府時,她幾乎是哭着撲進他懷裡。
“怎麼了怎麼了……”席臨川驚了一跳,連聲問着,手撫着她顫抖不止的後背,又問說,“誰欺負你了?”
“沒有……”紅衣抽噎着,聲音輕顫,“創作瓶頸……”
她滿含委屈、帶着哭腔時說出的話實在嬌軟,席臨川直被她這聲音弄得心裡一悸,先靜了靜神,才道:“什麼……頸?”
“創作瓶頸。”紅衣淚眼迷濛地擡起頭來,手上跟他比劃着,“那種細頸的花瓶知道麼?我感覺我現在編舞的水平到了最細的那一截上……怎麼都打不開思路,卡住了!”
他有點發愣地盯了她一會兒,忽地“嗤”的一笑。
“你還笑……”她更加委屈,咬牙怒瞪。席臨川伸手環住她,把她罩在薄鬥篷裡往馬車的方向走,溫聲勸道:“慢工出細活的事,你急什麼?若沒思路,就先歇上幾日,反正請柬也還沒發,大不了遲些再演。”
“萬一歇上幾日還是編不出呢!”紅衣欲哭無淚。他顯然不懂這些創作上的事——強逼着自己去想未必能想出來是不假,但放空自己也未必就有用。所以每遇到這種時候,當事人往往焦躁得很,不知道出路在何處、何時會出現,就像是一隻沒頭蒼蠅似的,在一隻密封的盒子裡亂撞個不停。
席臨川淡聲而笑,上了馬車後索性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攬着她東一句西一句地扯着别的事。因為話題跳躍太快,紅衣清楚地知道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心情卻還是好了些,不能保證明天能把舞編出來,也可保證今晚能好好睡上一覺。
“籲——”馬車驟然一停,猛晃之下二人相互一撞。
紅衣驚然,席臨川沉聲一喝:“怎麼回事!”
“公子恕罪。”外面車夫的聲音傳來,“前面有人擋車。”
有人擋車?
席臨川揭開簾子看過去,夜色下月光淺淡,隻有旁邊坊門口挂着的籠燈尚可用來照明。
依稀看見兩三丈外一人擡臂攔着,看身形似是個女子,且還有點眼熟。
他蹙着眉頭細思一番,沒判斷出是誰,便問道:“什麼人?”
“骠騎将軍……”那人的聲音帶着微微的驚意,話語頓了一頓,又說,“是我……我是琪拉,聿鄲的妻子。”
席臨川一愣,思量近來的事,不覺語氣更沉:“夫人有事?”
“很抱歉這麼晚打擾将軍。”琪拉氣息不穩地輕喘着,銀牙一咬,又道,“我有些事……想求将軍,将軍可方便麼?”
“不方便。”席臨川回絕得幹脆,放下車簾便坐回去,吩咐車夫,“改道。”
“将軍!”琪拉的喊聲傳進來,短短一瞬後,聲音中添了哭音,“将軍您……您救救他,那件事和他沒有關系……”
席臨川眉頭微挑,沉吟一會兒,看向紅衣:“你覺得呢?”
“……什麼?”紅衣微怔,席臨川籲了口氣:“若請她入府,會耽擱睡覺,我看你今日挺累的了。”
她聽言撇撇嘴,很想說一句“你今晚又要賴在我房裡嗎”,思了思忍了,問他:“那若不請她入府,會有什麼麻煩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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