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嘀嘀咕咕什麼呀?”将入睡的娃娃放在床上,以甯笑眯眯的問。
“沒有,我說以甯你那麼喜歡孩子,趁現在年輕,再找個,趕快生個自己的多好。”為容有意替老友探聽情報,旁邊的子洋倒有些拘束,一顆心無端端提了上來。
“孩子。”以甯一陣恍惚,趕緊坐下,眼睛頓時失去了光彩,好半天才從失神從抽出來,她的失态落在為容眼裡,憂慮的與子洋對望,他也發覺以甯的不妥,随着以甯擠出慘淡的笑意,子洋的心給什麼捅了下,隐隐不舒服。
………
“女人不會生小孩,怎麼行,我們何家一定要有男孫,否則,阿辰阿爸在天要罵我……。”
“阿辰,你放我走吧,再找個能替你生孩子,為你們何家傳宗接代的女人。”
“說什麼,你就這麼讨厭這裡,想從這裡走出去,看看每次做你都象個死人的樣子,怎麼會有小孩,我告訴你,休想,你就是一隻不生蛋的母雞,也是屬于我何家辰的……”
“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折磨你?每天想到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心裡想的是别的男人,愛的是别人,我什麼感覺。每天要在外面作出恩愛的樣子,你以為我很好過嗎?這一切都是你,賤格的女人。”
……
一句戲言鈎起兩年來的慘痛經曆,這兩年裡,家辰計較以甯懷念過去的男人,以甯憎惡他狹隘的自我,兩個人彼此懲罰,彼此折磨,曾有的那一點希望在沖突中消磨。
兩人在衆人面前表象的恩恩愛愛,引人羨慕,背着人,卻是貓捉老鼠的生活,何家辰是貓,她是老鼠,一個虎視眈眈,不放過任何異常;一個竭盡所能躲藏逃跑。何家辰嚴厲反對她再學琵琶,哪怕在家裡信手彈撥,他亦會厲聲喝住,為了遷就他,以甯不得不收起琵琶,束之高閣。最可怕是對她身體懲罰,極力沖擊撕咬,以甯怕他,睡夢裡突然醒來對着家辰熟睡的背影都害怕驚恐,她覺得自己很髒,甚至懼怕男女的性愛。
最後解救她的是何家大哥,這令以甯意想不到,即便這樣,家辰在與以甯要離婚的前一天晚上亦狠狠地懲罰她,幾近天光,當時的他俨然陷入瘋狂,滿口昏言,“你現在還是我何家辰的,不與我做,和誰做。”傷的以甯滿身青紫,即便是已經事隔近一個多月,她的身上依然留有斑駁瘀青。
這一切她都不能說,哪怕是自己的父母,朋友。記得爸爸說過的,苦也吃,甜也吃,自己選擇的苦果隻能是自己吞下去。所幸,她已離開那段惡夢的日子,希望總是有的。
“以甯,你陪我去醫院檢查下吧,我怕是又有了,怎麼辦好。”
為容電話裡央求以甯陪她去婦科檢查,說是這個月不太正常,但不敢在Y市,畢竟她現在也是堂堂副局長,樹大招風,所以來C市婦幼醫院做檢查。
“有了,你就生吧,給小豆帶個妹妹多好,他不是整天叫妹妹嗎。”以甯情緒逐漸好轉,說話也俏皮。
“天呀,他哪是叫妹妹,是說的草莓,口齒不清而已。再說我現在也不能生二胎,否則這個位子就丢了。”
兩人手挽手進了婦科醫院,為容拖着以甯去挂号,慫恿她不如順道看看專科,多聽點醫生建議調養下也好。以甯有點遲疑,她的子宮有些問題,被何家辰嘲笑是一塊耕不肥的瘦田。以前和劍書在一起,兩人因為年輕什麼都不懂,對自己沒避孕卻沒反應不加理會。後來和家辰結婚,近一年沒有動靜,家裡閑話開始揚起,迫于壓力曾看過醫生,才發現自己身體有毛病,屬于不易受孕,需要調理。但兩人的關系緊張,以甯情願沒有孩子。在為容又拖又勸下,以甯随着她走進醫生室。
一個小時後,捏着化驗單的以甯好像失去大腦般愚鈍,對面醫生喋喋不休叮囑要注意這小心那,根本沒進到腦子裡,以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單子上黑白分明的“陽”提醒她,瘦田竟然在離婚後發現懷孕近兩個月,荒誕,真是滑稽的可笑。
為容勸說她不要,一個女人拖着孩子,在社會上生存太艱難,林家父母也贊成為容的意見,林媽甚至說,既然有了家辰的孩子,他有千般不好,也是孩子的爸爸,萬事好商量。反而當事人以甯一直沉默不語。
這個孩子來得太意外,生下來就注定要缺少父親的疼愛,可她喜歡孩子,每次給哥哥打電話,三歲的小外甥叽叽喳喳的叫:“小姨,小姨。”幼嫩的聲音打動心底的溫柔。在何家,何安琪與安心都喜歡跟在這個面慈心善的二嬸後面,特别是安琪時不時要在家辰這邊留宿陪伴以甯。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一定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況且于她,錯過這個生命,恐怕此生再未必會有第二次機會,她,已經沒有了愛情,但希望擁有完整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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