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雪為膚,花為腸的弱美人,暈了好似再合情合理不過。
裝的,定是裝的,侯夫人瞪着軟在地上的羅織娘,喉中泛甜,急咳幾聲,貼身婢女連忙遞帕子。侯夫人一把握住婢女的手腕,抖着手讓她打開帕子,一看,好嘛,點點如紅梅,又是怕,又是怨,又是恨,悲呼一聲:“侯爺。”一頭栽倒床上,一衆奴仆大驚失色,連忙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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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安辰以為自己是不是酒醉沒醒?他妻子暈了,他娘吐血也暈了。郎中匆匆過來,兩邊都看了,侯夫人是真吐血,羅織娘也不是假暈,後腦勺還撞了個鼓包,睡在床上紙白霜色,别提多可憐了。
這邊煎藥,那邊也熬着藥,沐老夫人既想早點見祖宗,又怕真死了,也在吃補藥,操持着沐府瑣事的沐三夫人想着自己不吃藥,好似差了什麼似得,也抓了幾副補藥炖着,沐侯府整個浸在藥湯裡,走哪哪是苦藥味。
沐安辰被藥味熏得頭疼,去園子裡轉了轉,轉到沐二那,目眦欲裂,二房在那搬家呢,雁過拔毛似得,家什搬走也就算了,連院子裡的花草都給刨了,湖石假山那更是要沐二心頭好,更是要搬走的。
沐安辰忍無可忍,幾步到了沐二跟前,怒斥道:“叔父未免太過急慌,沐府是龍潭虎穴不成?”
“起開起開。”沐二推了一把沐安辰,想想自己要離開沐府了,平聲靜氣道,“二叔這不是看府裡頭亂嘛,就不給你們添事了,你看看你三嬸娘,這忙得,眼見消瘦啊。你二嬸娘也不大康健,在府中不是又添一處煎藥的?”
沐安辰冷笑道:“二叔說得好聽,二叔這院子天都比别處高一尺。”
沐二也不生氣,笑呵呵道:“我這天高不高不知道,你那庫房定得空上一空,公主的嫁妝整理了沒有啊?”
沐安辰一愣。
沐二怪叫一聲:“啊呀,侄兒,你别是連公主的嫁妝也敢貪吧?金銀珠寶,都是尋常,古畫書卷方是難得啊。啧啧啧……侄兒将後,請了清客雅士聚酒賞畫,得去哪處找可賞之畫啊?說起來,咱家祖上書香門第,字畫古書是不缺的,好些孤本價值連城,可不就全被你祖父獻給了先皇,換了個爵位回來。聽聞公主下嫁于你,又帶了些回來,這來來去去的,本來是一本萬利,可你好,辜負了公主,血本無歸啊。”
沐二哀聲歎氣,又道:“好侄兒,祖上基業,盡敗于你手啊。”
沐安辰雖知沐二這話狗屁不通,卻仍舊胸口大痛,似挨了一捶,恨恨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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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祖父是個大方人,好詩文古畫,為人寬厚,沐家将幾代祖宗留下的那點古卷字畫一股腦全給了皇家,你們皇祖父一個高興,就封個獻文侯給沐家。”姬景元道。沐家這爵位要說來得容易吧,也屬實容易,哪家爵位不是憑着赫赫功績換來的,就沐家,獻了幾本書,立馬鯉魚躍龍門。
姜皇後親手給丈夫斟了杯酒,心道:你少胡扯,那是“那點”?沐家獻了一屋子的書,裡頭多少的殘卷古本,曆經朝代更叠戰火紛飛,沐家為了保下藏書,不知付出多少心血人命,得個爵位哪裡過分。
姬景元和姜皇後老夫老妻,一見發妻的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笑道:“真論起來,沐家的藏書本也是皇家的。”
姜皇後橫他一眼:“夫君少些強詞奪理。”
“這是為何?”姬明笙插嘴問,她是個喜愛翻姬家舊事,起居注也好,野史佚話也罷,她都曾看過,姬家列祖列宗的荒唐事,她知道的實不算少。
姜皇後不悅道:“隻你愛打聽。”這種祖宗糗事,旁人遮掩都不及,也就姬景元毫不避諱,愛挂在嘴邊。
至于姬景元說沐家藏書本是姬家之說,更是毫無道理。
當年元帝他老人家當年占了禹京後,開始拿京中高門貴家開刀,順便霸占點财物,打仗費銀子,天下是打下來,可也窮啊。沐家是百年之家,自也被元帝盯上,結果,元帝這土鼈,見沐家金銀珠寶沒多少,盡是些破書,失望之下讓沐家滾了。事過幾年後,元帝已知曉沐家藏書乃無價之寶,氣得捶胸頓足,曾有這麼一個光明正大白占的機會,竟讓自己錯過了,如今他皇袍加身,不好再明搶。
他老人家還抱怨已經做了尚書的舊幕僚:刨墳時,怎不說字畫的貴重處。
尚書也無奈,戰亂之時,自是要取金銀換糧食,字畫書籍何其價賤,左右您老也不識貨。
這事怎麼說也是元帝的錯,你自己土鼈、睜眼瞎,怪怼誰?但元帝還是看沐家不順眼,覺得自己被忽悠,被愚弄,被欺騙。奈何沐家無官無職,還識趣,乖順非常,從沒幹過那些指着元帝的鼻子罵他竊國逆賊的找死事,元帝沒法,再看沐家不順眼,也隻能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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