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朱思沒有理我,對于他突如其來的脾氣,我确實是沒想通,但也不想細究。他這不冷不熱的态度我确實很難過也有些許失望。
第二天很早就起來了。我知道我百分之百懷孕了,計劃當天直接解決的,這樣我媽回來也發現不了什麼。也許我沒等我媽回來我就先回上海了。
朱思起床後,我看他心思很沉重的樣子,說去給我熱牛奶,我告訴他自己吃吧,我需要空腹。就自顧自的穿衣服。在自己家門口解決這種事情真的有點尴尬,因為怕碰到在醫院工作的同學。
到了醫院還算順利,開始各種檢查,沒有意外!!唯一的意外就是我身體情況用不了麻醉,這就意味着我必須強上,硬挺了。因為不能麻醉,朱思猶豫了,讓我在考慮下,我毅然決然的執意交錢,手術排到了第二天早上。因為我知道這個孩子,沒人歡迎。
回家後,我也有察覺到朱思一直在觀察我的臉色,但沒理他,因為受苦的是我,沒心情安撫他讓他心安。我很怕疼,手刮傷一個小口我都會叫半天,更何況手術不打麻醉,我都擔心自己死在手術台上,都想立遺囑了。
朱思明明知道我是怕疼的,卻一直閉嘴什麼都不說。給我準備了一些吃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說了一句他有點工作要處理,有事就喊他就下樓了。
我目送他的背影,真可笑啊,平時表現的愛我愛的死去活來的,情話張口就來,天天噓寒問暖的,關鍵時刻,連理都不理我。
我一個人靠在小沙發上,雙手在小腹上來回觸碰着,想用心感受一下這條小生命。第一次孕育生命。挺對不起的,素未謀面,你選擇了我,而我卻沒有堅定的選擇你,甚至我都不知道是男是女。真是刹那間一股虧欠和内疚席卷了我的腦神經。
突然間我真的很難過,覺得心好痛,不知不覺的竟然哭了。我在哭什麼?哭朱思對我的冷漠,還是哭我對生命的不負責任,還是擔心害怕手術會疼?可能都有吧。
我完全沉浸在悲傷裡了,連朱思什麼時候站我旁邊的都不知道,直到他用手給我擦眼淚我才發現。但我并沒有擡頭,我現在滿臉眼淚一定看起來很慘很慘。隻是雙手抱着腿,把臉半埋在膝蓋上。默默的流着眼淚,一聲不吭,是不是因為孕激素的問題,淚水決堤,止不住了。
朱思蹲在我面前,不停的給我擦眼淚,逐漸的開始變成了撫摸我的臉,我沒躲開,任由他摸。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其實我知道,朱思并非真的冷漠,他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他也很難過。
哭累了,我拿開他的手,去了衛生間洗澡。我想朱思的嘴有可能是被點穴了,或者毒啞了吧。等我出來,他剛好進來,和我來了一個對視,他也去洗澡了,我聞到的。
我先避開了他直白的眼神,直接上了床,打開了床頭燈。啞巴終于開口了“還是不吃東西嗎?我點了菜和湯,等下多少吃一點吧,行嗎?”“你是惡心嗎?對了,等下我出去一趟。”朱思一直看着我不緊不慢的說。
“你要去哪裡?幹什麼去?”我擡頭看他
“我去超市看看,買點東西給你熬湯,你這麼瘦,我怕你身體受不了。”朱思低頭,聲音很輕,但我聽出了他的自責。可我不想理他。我怪他,怪他沒有安慰我,怪他沒有抱抱我,怪他讓我獨自承受這種恐懼與難過。
他穿好衣服拿車鑰匙就出門了。
我确實很餓,到一樓看見餐桌上擺好的飯菜,還有一張紙條“蔥花都挑出去了,為了自己的身體,大口大口的吃好不好,你讨厭的臉現在不在,你好好吃飯行不行,鍋裡有我溫好的酸梅汁”還畫了個很醜的笑臉
其實我沒有讨厭你,我隻是生氣了,你哄哄我,我就好了。
吃過飯,我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站了好久,想起來好多事情,突然好懷念沒認識朱思之前的日子,心裡什麼都沒有的日子真的很快樂。哪有這麼多情緒。不過話說回來,即使現在我很難過,但也從不後悔認識朱思!
他出去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來,買了好多東西,不知道都是啥,我沒看。其實冰箱裡和儲物間什麼都有,他還非要出去一趟。我看着他收拾東西開口說“快去吃飯吧,一天沒吃飯了”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不鹹不淡的說知道了。
我真的很害怕,因為太了解這個過程了,沒想到終于輪到我自己了,屬于酷刑了吧,好擔心會疼死。感歎自己真是夠可憐了,瑟瑟發抖,不知道怎麼面對。
朱思幾點上樓的我已經不知道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感覺有人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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