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一手開車,一手抓槍。他朝着擋風玻璃開了一槍。純黑第三代的擋風玻璃号稱能防彈,在這一槍裡沒碎,跳彈在車内回射,打中了晏君尋肩旁的座位。左邊的車門已經壞掉了,瘋子想把晏君尋甩出去,車輪胎貼着窄道邊緣,在倏然轉動的方向裡踩住刹車,慣性把晏君尋整個身體都扔向左側。
瘋子的車出現沒有路線的晃動,他挪不掉晏君尋卡住自己的胳膊,就從喉間擠出笑聲:“晏君尋……晏君尋!”他怪叫着,“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晏君尋的側臉貼着駕駛位靠背,他從車内鏡裡終于看清了瘋子的臉。瘋子畫着小醜妝,輪廓很像他。
“哈喽,”瘋子張大眼睛,興奮地打着招呼,“你——好——啊——晏——君——尋!”他擡起槍,槍口點着自己的右眼下方,“可惜我沒有淚痣,真羨慕你。阿爾忒彌斯賦予你超越凡俗的大腦,你卻用來跟畜生翻滾在泥潭。你真無聊,不過沒關系,我來拯救你。”
瘋子很像晏君尋,他似乎是在照着晏君尋的模樣捏造自己的容貌。他的黑發垂擋着雙眼,看向跟自己并行的時山延,露齒而笑。
“他長得真漂亮!”瘋子癫狂地說,“是個漂亮寶貝,幸運都比别人多幾分,你說對嗎?”
純黑第三代已經失去控制,瘋子放任汽車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他大笑着,松開握着方向盤的手,反抓住晏君尋。
倒計時隻剩十幾秒了。
“你看着你自己,”瘋子擡高槍口,抵着自己的眉心,對着車内鏡裡的晏君尋說,“你的下場。”
操。
晏君尋聽見自己說。
“操!”
瘋子開了槍。
晏君尋看不清前方,那迸濺的血幾乎打濕了他的眼睛。他聽見計時器的聲音變成了秒表的“咔嗒”聲,最終化成瓢潑的雨聲。他覺得臉上很熱,不知道是瘋子的顔料還是瘋子的血。他腦袋裡有序的思路被擊碎了,仿佛回到了自己曾經待過的空無一人的廣場。
計時器發出“嘀——”的終止聲,車在颠簸裡沖破阻攔,駛向即将到來的盡頭。商樓的光屏突然在混亂聲和驚恐聲裡炸開滿屏的虛拟煙花,絢麗的光芒覆蓋所有人,像是剛剛完成了一場計劃已久的慶典。
車的行駛方向不明,刮着低矮的路沿,沖向轉角的涼棚。棚下都是桌椅闆凳,還有累積成“品”狀的啤酒瓶。
“跳車!”時山延叫醒晏君尋。
晏君尋在收回手臂的同時拿走了瘋子的槍,在車撞進涼棚的前一刻跳下去,翻滾在地。下一秒涼棚下的啤酒瓶頓時炸碎,琥珀色的酒水濺向周圍。車胎在碎玻璃瓶上艱難碾過,帶着桌椅闆凳繼續向前。人行道上還有人,前方靠邊停的車裡也有人。時山延轉着方向盤,把車狠狠抵向側面的樓牆,壓着它撞上街角的電線杆。
純黑三代的擋風玻璃沒事,前蓋卻凹陷嚴重。整輛車發出痛鳴,冒着煙停住了,跑車緊跟着擦過邊急刹在拐角。
廣場上的虛拟煙花還在放,晏君尋躺在滿是玻璃渣的地上喘氣,瘋子最後的眼神在腦袋裡陰魂不散。片刻後,晏君尋睜開眼,撐身爬起來,扯着T恤擦臉上的血。他把分不清流的是血還是汗的臉埋在T恤裡,低聲罵了一句:“媽的。”
***
兩個小時後,晏君尋坐到了調查室裡。
“死者身份不詳,”珏知道問題的嚴重性,說,“我們找不到他的個人資料,也沒有他的出入記錄,不過我會聯系其他區域的調查系統進行搜索。”
“你追得太快了,”樸蔺看向晏君尋,用一種觀察的目光,“你應該先跟我們談談。”
他的語氣談不上責備,但也不像建議。
姜斂的通導器一直在響。他處理着連續不斷的問候,還要給傅承輝寫份報告,最後終于在煩悶裡把通導器砸了。
“我們今晚能找到兇手嗎?視頻都上了光屏,霍慶軍在幾千人眼前喊着冤枉,”姜斂對他們攤開手,“結果我們連兇手的影子都沒找到。”
晏君尋剛在衛生間沖過頭,坐在椅子上罩着督察局的毛巾。他的衣服很髒,血迹蹭得到處都是。
“這案子現在看起來不是普通兇殺案,”樸蔺看着自己的記錄冊,“你可以繼續問問側寫師,或許他靈光一閃就能直接把案子破了呢。”
“樸蔺,”珏溫聲勸阻,“不要這樣。”
“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樸蔺擡起頭,“對不起,冒犯了。”
“你可以問程立新。”晏君尋已經很久沒睡覺了,他對樸蔺抵觸自己的情緒心知肚明。但他不能發脾氣,他今晚已經夠狼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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