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顧憂憂有些心神不甯地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秦雲川,居然是他,顧憂憂馬上想到慕幽,她想她大概已經明白,今天一直的忐忑不安是從何而來了。
“是我,幽幽她又住院了,她想見你,我想你快放國慶假,幹脆來一趟吧!”
幽幽,憂憂,多麼相似的讀音,但畢竟不是同一個人。
再次的心灰意冷之餘,顧憂憂快速地收拾好東西,決定北上。
火車票是别人的退票,攥在手裡,手心裡全是汗。顧憂憂背着包,站在候車廳裡,風從破碎了一角的窗口呼呼地吹進來,明明是熱的,她卻覺得吹得自己内心冰涼。額角的汗,滴滴都是冷的。候車廳裡,到處都擠滿了人,根本沒有空位,顧憂憂随便找了個位置站着,努力挺直身體。有服務員推着餐車從她面前過去,食物的香味混雜了這個不大的空間裡的各種味道,顧憂憂覺得自己的胃又開始折騰,像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她努力地讓這種感覺變淡,變淡,再變淡,直到沒有。再擡頭時,顧憂憂已經能夠面色如常地聞見空氣中各式各樣的氣味了。
快到點的時候,顧憂憂低頭檢查了一遍帶的東西,确定好了才跟着人群向進站口走去。
她的座位靠窗,顧憂憂看了眼手裡的票上面的座位号,坐了下來,外面的燈光很暗,所有人的臉都看不清楚。拿出包裡的可樂,擺在桌上,她旁邊的位子很快坐下來一個女孩。有些黑的臉,清瘦,眼睛很亮,穿着杏黃的襯衣。顧憂憂朝她笑笑,她卻露出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的神情,低垂着臉,手指扯着衣角。顧憂憂眼角的餘光中,女孩的耳根處悄悄浮上些許紅色。
火車開動,女孩輕聲喊着:“阿翔,來,來——”
顧憂憂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個怯生生的同樣清瘦的小男孩朝她們這邊走過來,見到女孩,仰面露出一臉純然天真的笑。
“姐。”小男孩大概才十來歲,和女孩擠在一個座位上,“這是我們的位子麼?”
女孩點頭,摸了摸弟弟的頭發,叫聲:“乖!”
顧憂憂在一旁,默默看着,直到小男孩眼睛盯着她面前的可樂很久,久到她也注意到的時候,她突然開口:“你想喝這個?”小男孩點頭,眼神全是期盼,女孩卻拉住他的雙手,輕輕搖頭。男孩失望的嘟着嘴,但目光還是常常飄過來。
顧憂憂把可樂遞了過去:“我還有。”
女孩看着她,半天,終于接過去,開給弟弟喝。
終于,顧憂憂和他們可以聊上幾句,原來,姐姐和顧憂憂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兩個人買一張坐票,一張站票,總是節省得多。
“我們浪費不起這個錢。”女孩說着,又加了一句,帶着欣羨,“你很幸福。”
顧憂憂覺得鼻子微微酸澀,她偏過臉去,看着窗外。
窗外的景色跳躍得厲害,一會是田,一會是山,但無一例外都接着藍天白雲和飛鳥的痕迹。
是麼,她很幸福?
她在心裡搖了搖頭,不,她才不幸福。
她隻是,讓自己看上去幸福,這樣,才可以笑,才可以開懷,才可以,做很多事。
火車到站,是第二天上午。
經曆了天黑天亮,顧憂憂覺得自己有些暈暈忽忽的,正在門口彷徨,聽見秦雲川的聲音遠遠傳來:“顧憂憂!”她擡眼,秦雲川正站在那邊朝她招手。
他穿着件深藍色的T恤,清爽的短發,逆着光,看不清臉龐,但她仍舊依稀看見那仍是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顧憂憂蓦的發現,離上次見到秦雲川,竟然已經一年有餘。暑假裡由于高考成績的原因,她一直很少出門,出去也幾乎是獨自一人。如今見到秦雲川,生疏中卻隐隐浮上幾分親切,她一直以來并不能完全忽略的情感,在這個地方,反而突然發酵起來。
她在心底驚恐萬分——他是慕幽的。他是慕幽的。他是慕幽的!
這樣的催眠,早已不夠新鮮。
而秦雲川從人群裡,第一眼就分辨出顧憂憂來。她總是能夠吸引住目光,她是一個發光體,這樣的認知,早在高中時就已确定。
她纖細的身影站在出口,漆黑的頭發束在腦後,穿着白底綴着冰綠雲朵花紋的裙子,橘黃色的包背在肩上,臉色比起自己記憶裡的像是要好很多。而且面帶笑容,不同于那時候總是表情冷淡的少女。可秦雲川卻突然覺得,這樣的顧憂憂,卻好象遙遠了許多,這不是他想見到的。
都是一年多後的再次見面,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沉默。
“走吧,先去你住的地方,我幫你找好了。”秦雲川還是耐不住先開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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