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爸爸。不是很方便。”商涵弈打斷他,回避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商涵弈穿上外套,檢查了一下箱子的鎖扣,拉着箱子往玄關走。
習軒慕心裡焦急,他才剛剛發病,身體和精神都有種力不從心的虛弱,這會又情緒起伏劇烈,幾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抓着商涵弈的袖子,眼眶微紅,嗚咽着問:“你是不是怪我,所以才不願意住家裡。”
商涵弈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談這些,但又不知為何還是抱着一絲希望,說:“爸爸,我不是怪你。但你和涵啟這樣是不對的,你可能隻是一時糊塗,迷失在一段錯誤的關系中,如果不及時停止,拖得時間越長,造成的傷害就會越大。”
“不是……沒有傷害别人……”習軒慕胡亂地搖頭,聲音卻很小,絲毫沒有底氣。
商涵弈心痛道:“爸爸,你不能一直縱容涵啟,他要什麼都無條件滿足,你這樣是在害他!聽我的話,和涵啟分開,不要再錯下去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商涵弈雙手搭住習軒慕的肩膀,表情凝重,他的五官本就深邃,這樣看起來更是立體肅穆。習軒慕恍然間發現,他的大兒子也已經長大,成熟了。有自己的想法,堅持,充滿責任感,會語重心長地告訴他,什麼是錯的,什麼不應該。
商涵弈的态度沉痛而坦然,當慣了警察,這一刻他顯得更加正義、神聖,像是要将黑暗中滋生的罪惡與污穢攤在陽光下,去改正,救贖,直到它們消失不見。
習軒慕怔怔地看着商涵弈,說不出拒絕的話,卻也無法答應。
所有的人都在蛻變,大步向前,隻有他仿佛被世界遺忘,停留在原地背負着看不見的枷鎖。
他離不開商涵啟,那是他擁有的一點點微光,炙熱,他的愛與想象,他在黯夜中的啟明星,隐喻死亡,又象征複活。
習軒慕的每一天都孤獨而無望,他擁有無數被外人稱羨的東西,容貌、才華、金錢财富,甚至還有可笑的在豪門大家族中隐形的勝利——兩個兒子……
然而對他來說,前方明明有廣闊的路,卻沒有一條可以讓他走。
他不斷被打壓限制着,被外界的一切規範他的行為,他痛恨自己的軟弱與不堅強,卻連嘗試逃離和重新開始的勇氣都沒有。
商涵啟是他的孤注一擲,是他在日以繼夜精神束縛之外一個可以自由呼吸的港灣,是他碌碌無為倥偬一生唯一一次想要伸手抓住的幸福。
他渴望變成一隻荊棘鳥,堅持不懈、義無反顧地追尋屬于他的荊棘樹,用凄美而悲怆的絕唱,留下永恒的美麗。
就好像是他這一生唯一存在過的意義。
然而他不是。
他隻是一個軟弱的,被鎖在豪門深苑一無是處的可憐蟲,依附他人生長,沒有自我。他承受不了良心與道德的譴責,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多餘的,不知廉恥的污穢,終将在陽光下被一片片撕碎,化為塵埃。
習軒慕的沉默讓商涵弈感到失望與挫敗。他低下頭,用拇指撫去習軒慕快要溢出眼眶的淚,輕聲說:“爸爸,你好好想一想,我先走了。”
說罷,拉着行李箱出門。
習軒慕跟在他身後,走過蜿蜒的小徑。他的心髒酸澀而痛苦,仿佛被一隻手用力緊緊地抓住,生生地疼,喘不過氣。
習軒慕嘴唇微張,哆嗦不止,眼淚被凜冽的寒風吹幹,隻留下淺淺的淚痕。
他的思緒又開始變得混亂不堪,像是一個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小心翼翼地抓着商涵弈的衣袖,卑微又蒼白地說:“你不要走好不好,我跟涵啟……”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頓了頓,再次哀求道:“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家人……不會有什麼改變的。涵弈,爸爸求你了,不要走……”
手機在震,是蔣世鐘的短信,催促商涵弈早一點過去,今晚裴生會到。後來又幹脆直接打電話過來。
商涵弈急于脫身,心中煩亂,他按掉手機,看着習軒慕,神情漸漸變得冷然。
他不再做無謂的争取,低落又哀傷地說:“爸爸,你到現在都還是說不出要和他分開。為什麼每一次都這樣,弟弟想要什麼你都給他,無底線的縱容。隻有涵啟才是特别的嗎?”
商涵弈望着習軒慕,目光一如他本身,坦蕩的,帶着燙人的溫度,但話語卻好似不經意間道出這麼多年的委屈。
“不是……不是這樣的……”
習軒慕機械地重複着無用的回答,胃裡又開始痙攣,仿佛絞在一起的疼,心髒更是被人血淋淋地剖開,倉惶無措。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商涵弈心中的落寞與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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