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戰功卓著的武将,童少灼在戰局上的眼界極為開闊,所言也句句能說到衛襲的心裡。
童少灼坐直,面對着衛襲說:“而且瀾玉蓉也是貴妃,從龍有功還生下了明見公主,即便宣姑姑指認了她,肯定還會有瀾家勢力出來力保瀾玉蓉。陛下若是真的一意孤行,為了一時的激憤将她殺了,明見公主怎麼辦?谏官定會覺得陛下不念骨血之情,到時候天子的名聲便會一落千丈。何必給落人口實的機會?反之,要是陛下放瀾玉蓉一馬,便是陛下顧念舊情,是有情有義的仁君,瀾玉蓉投毒之事便會在陛下的寬厚之下被放大,到時候被抨擊的便是瀾氏了。如此一來,瀾氏便無借機發難的借口,反而會成為衆矢之的,所有人讨伐的對象。
“陛下想要的是兵不血刃,是百姓不受戰事之苦。最佳的時機或許快要到來了,可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陛下忍耐了這麼多年,布局了這麼多年,别在這時候功虧一篑。”
童少灼字字玑珠,将各方利弊都呈于衛襲眼前,讓衛襲冷靜了不少。
瀾玉蓉的腦袋最終還是安穩地留在她的脖子上。
她沒死,瀾家也沒因為她受到牽連,但她也不可能繼續安安穩穩地做她的瀾貴妃。
衛襲将瀾玉蓉被打入冷宮,今生今世不得出冷宮,也不得與明見公主相見。
一道敕旨送到了瀾玉蓉面前,内侍對她冷言道:“走吧。”
瀾玉蓉難以置信:“陛下就這般不念多年的情分?不可能,一定是那妖女的主意,定是那姓童的在妖言惑衆,陛下怎麼可能如此對我!”
在一旁的明見公主吓壞了,上來安撫她:“娘親,别哭,别哭。”
瀾玉蓉一把将明見公主抱了起來,撞開内侍和随從,向衛襲的寝宮狂奔。
“攔下她!”内侍大叫一聲。
此地距離衛襲的寝宮很近,瀾玉蓉發了瘋似的狂沖,沖到寝宮門口時才被人攔住。
幾柄鋒利的長槍架在瀾玉蓉的脖子上,将她固定在原地。
瀾玉蓉大叫:“好啊!你們來!就在此殺了本宮,本宮帶着公主一塊兒下黃泉!本宮倒是要看看,你們這些狗奴哪個先動手!”
“放她進來。”寝宮内傳來衛襲的聲音。
匆匆趕來的内侍喘着氣,侍從們猶猶豫豫沒有放下手裡的武器。
内侍猶豫了一小會兒便說:“沒聽見天子的話嗎?”
侍從們這才撒開了瀾玉蓉。
脖子松快了,瀾玉蓉滿臉汗水,眼睛已經不會眨了,她對哭泣不止的明見公主吼了一句“别哭了”,便一把将她抱起來,抱在自己的身前,抱在衛襲一眼就能看見的位置,思忖片刻,大踏步進入寝宮。
衛襲坐在長椅之上,手裡拿着奏疏,身邊的鎏金香爐正在緩緩地升起一縷煙,淡雅香氣在寝宮中萦繞着。
這一幕何其熟悉,以前瀾玉蓉可是這寝宮的主人,出入自由,這裡每個細節她都了如指掌。
今日再來,這兒的一切都沒什麼變化,所有的陳列都還是老樣子,甚至連衛襲身上穿的那身常服都是曾經穿過的。
可瀾玉蓉卻是覺得此地陌生得讓她毛骨悚然。
是了,瀾玉蓉發現了,是香的味道變了,衛襲換了一款絲毫沒有甜味,而是帶着濃郁青木味道的香。
冷峻而淩冽的香味很快占據了偌大寝宮的每個角落,将此地染成了瀾玉蓉全然陌生的地方。
“承燦……”瀾玉蓉抱着明見公主緩緩上前,才走了兩步,已經帶上了哭腔,“承燦,你知道嗎?有人替你下了敕旨,要将我送去冷宮。怎麼可能,是誰這般膽大妄為,要将你的小公主和她的母親分開!”
“是朕。”衛襲兩個字便摧毀了瀾玉蓉最後的幻想。
衛襲将手裡的奏疏放下,眼睛一揚,直視瀾玉蓉:“是朕親自下的敕旨。”
“你……”聽聞此話,瀾玉蓉整個五官都擰在了一塊兒,片刻之後又舒展開,眼淚和鼻涕緩緩往下流,她像是全然沒有感受到,“承燦,你當真,一點都不念舊情嗎?難道這麼多年的情誼對你而言,說放下就能放下嗎?承燦……”
瀾玉蓉的話被衛襲的冷笑打斷。
“你不及你姑姑狡黠的萬分之一。”
提到姑姑,瀾玉蓉心中倏然一震。
雖然從來沒有忘記過,可在她被衛襲寵愛的日子裡,瀾家是如何迫害曾經孤弱的天子衛襲這件事,一直被瀾玉蓉忽略着。
可如今衛襲提到瀾宛時,瀾玉蓉忽然明白了,原來自己是瀾家的棋子,是瀾家投在衛襲身邊,用以控制她的棋子。
而衛襲也一直在瀾玉蓉身上變幻着态度,以此來迷惑瀾家,影響瀾家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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