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精如蒙大赦,提着燈籠晃晃悠悠的去與那鹿精說了句悄悄話,就變回原形,叼起她的燈籠蹦蹦跳跳的去通報了。沒過一會兒,兔精已變成一個小姑娘跑了回來,抓着燈籠,軟軟的同秦勝說道:“大老爺答應見您了,您請跟我來。”她們這幾隻小妖怪是與常丹姬打凡間嫁人那時一塊兒到現在的,修為雖然不高,但是脾性卻很像人,說話的腔調,做事的模樣,也都如凡人一般無二,模樣又生得乖巧可愛,很是讨喜,因而做個看門的童子。秦勝便跟着那兔精一起去,謝道不在離愁宮内,他們輾轉過幾條廊道,七彎八拐了四五處庭院,隻見得紫竹叢生,枝繁葉茂,宮殿屋檐雲垂,脊吻走獸,檐下一排護花鈴,風一作,便玲玲的響動着,已是這三千弱水環繞的孤城盡頭處了,謝道坐在白玉欄杆上,腳踏着祥雲杆頭,一點點的折着松蠻紙,松蠻紙是少見的松蠻木所制成的,造價不低,繪以星彩斑斓,四角是如意雲紋,不算非常昂貴,但确實是稀罕物。謝道壘着一疊厚厚的松蠻紙,卻隻是為了折個精巧的燭台或者是花籃,供以些許真火沾上鲛油,便如一團小小的火焰,又好似一點璀璨的星辰,虛手輕托,自往天上飛去了。兩個人誰也不愛說話,靜靜呆了片刻,秦勝見他折紙怕是一時半會兒的停不下來,這才開口道:“我想與你合作一件事情。”“什麼事。”謝道将紙細細折好,輕輕踢了踢地上的熏香爐,灰燼散了些,燒紅的香木打灰白的殘燼底下冒出來,在黑夜裡微微亮了亮。一點幽冷的香氣在這夜中若有若無的溢散着,吸入肺腑,隻覺得清涼一片。“我要殺一個魔。”秦勝的聲音很輕,卻又很穩,就像是一把刀出鞘的樣子,蘊含殺機,卻又鋒芒不露。謝道托着一團星火,在指尖把玩着,他殘酷與冷清的面孔上,突兀的對那團星火生出了點近乎不可思議的柔情來,秦勝知道那是因為某個人,某個與段春浮關系很好的男人。兒女情長,師徒悖德,縱然是超凡入聖的劍者,也會被逼得入魔。“他不喜歡我殺人。”謝道微微的笑了笑,他那雙清澈又明亮的眸子裡載滿了情意與溫柔,“你的私人恩怨,也跟我沒有關系。”“哪怕是他的仇家?”秦勝冷笑了一聲,淡淡問道,“荊淼他這個人很重情義,當年杏子村被屠,隻剩下他活着,全是仗着秦樓月救他。如今秦樓月的孩子下落不明,他們夫婦又慘死在君侯手裡,你覺得君侯不死,荊淼真的能夠安心嗎?”謝道手裡的火熄滅了,他泰然自若的又點了起來,足尖微微點了點地,隻道:“繼續。”“你對過往,還真是一點都不好奇。”外頭聲音漸小,殷仲春坐在離愁宮的小室裡篩香粉,他抖了抖手裡的香粉盒子,同正靜坐着的常丹姬玩笑道:“沒誠想大嫂還跟你那男人是個同鄉的。”常丹姬瞧着無悲無喜,無驚也無怒,隻将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她生得美貌無比,一雙鳳眸卻頗見威嚴,神色嚴肅起來的時候,便有一種吓人的冷厲之感,殷仲春瞧她的模樣,便讪讪的有些不敢開口了。“那又怎樣。”常丹姬冷冷道,“他們村子裡全是一些惡民,死有餘辜,他僥幸得救,老大喜歡他,又與我有什麼幹系。”“惡民惡民的……”殷仲春嘀咕道,“他們那些普通老百姓,哪有咱們惡毒啊,隻不過是你男人向着村裡人,你生氣罷了。”常丹姬一聽便生出無名之火,不由轉過頭來瞪着殷仲春。殷仲春立刻閉嘴:“好嘛,不說了,其實我也就隻是說說他們倆是同鄉,是你自己非要扯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的,難道我有多嘴嗎?”常丹姬怒不可遏,伸手拿起一盒香粉,潑了殷仲春一臉胭脂花紅。倒不是說殷仲春躲不過去,而是他實在不敢躲,躲了怕又要多生無數事端出來,聖人呢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尤其是死了丈夫跟兒子的女人。所以于情于理,殷仲春也都不能躲。殷仲春把臉擦了擦,苦着臉道:“你也不怕老大生氣,這可是給那位的。”“一個大男人,擦脂抹粉的像什麼德性。”常丹姬冷笑了一聲,“老大愛溺着他,我可不愛。”“哎,他好像是有心病。”殷仲春挽着袖子擦了擦臉,歪着頭道,“聽說幼年喪父喪母,滅村的時候又落下了心傷,這些熏香也多是給他甯神靜氣的,你倒是也别這麼不耐煩,說白了不過是藥,你怎麼就這麼看不過眼了。再說了,你再看不過眼,老大也是喜歡他的。”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長劍與君舞 大小姐穿越回來後 冷情糙漢一開竅,嬌軟知青扛不住 妖鳳邪龍 鬼王妖妃+番外 七夜寵姬 挑戰曆史:在宋朝建設現代化國家 回歸女神 隻愛妖孽父皇 農家錦繡:重生八十年代 九層塔 修羅之寵 禁欲小叔是位假佛子 裝弱:少主他虛得可憐卻一刀斬神 玄學直播捉鬼忙,看看今晚誰塌房 退伍兵重生,混成大國合夥人 棄妃狐寵 獸帝邪妃+番外 抱上大腿後我怼天怼地+番外 劍道,我真不想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