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科學家,罵人不帶髒字兒……
顧念之唰地紅了臉,尴尬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可她并不服氣被俄國科學家嘲諷。
她覺得自己的腦洞是開大了點,但并不是憑空瞎想。
顧念之定了定神,疑惑地看着那俄國科學家,說:“難道你們不是通過這種波動确定了觀測方位,然後用天文望遠鏡看見了一億多年前中子星相撞相生的過程?”
“當然,怎麼了?你有疑問?”俄國科學家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毫不掩飾嘴角的蔑視。
“所以幾乎在宇宙起源時期發生的兩顆中子星相撞,由于距離十分遙遠,那時候相撞發出的波動和光,走了一億年的距離,才被你們的天文望遠鏡捕捉。是這樣吧?”顧念之再一次确認,态度十分認真。
她是不懂那些高深的物理知識,但拜網絡所賜,這一場物理學界和天文學界的學術狂歡,她還是有所了解。
憑她過目不忘的本事,顧念之迅速在腦海裡調集她曾經看過的有關報道,以一副不依不饒的姿态跟這位嘲笑她異想天開的俄國科學家較真。
俄國科學家勉強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那就對了,我剛才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顧念之雙掌一阖,啪地拍了一聲,斬釘截鐵地說:“既然你們能觀測到發生在一億多年前的中子星相撞,那麼在未來為什麼我們不能觀測到曆史中别的曾經發生過的事?!為什麼我們不能看到恐龍時代呢?那個時代發出的波動和光,也許有一天會被我們捕捉呢?”
從邏輯上來說,顧念之的這番推理并沒有錯。
但是邏輯上正确,并不意味着事實的正确。
那位俄國科學家幾乎是憤慨了,他揮舞着拳頭,冷笑道:“就知道你看那些沒營養的科幻小說看多了!——你知不知道我們能觀測到中子星相撞,不是因為它曾經在曆史上發生過,而是因為它的相撞有足夠大的能量場!隻有這種能量場才有穿透億萬光年的能力,讓後世的人捕捉到當時發出的波動和光!”
“曆史事件,恐龍時代?你跟我說說,哪一個曆史事件,哪一個恐龍時代能夠發出這樣的能量場,穿透宇宙洪荒,來到後世給我們瞻仰?你說,有哪一件?!——是石器時代原始人械鬥,還是中世紀宗教裁判所燒死布魯諾?也或者是兩次世界大戰?!”
這位俄國科學家确實很淵博,他從顧念之看似無懈可擊的邏輯中抓住了一個漏洞,就是能量。
沒有足夠的能量,就沒有什麼可以永垂不朽。
這一點,确實是顧念之的弱點,她張口結舌,完全不知道怎麼反駁。
這位俄國科學家臉上的嘲諷之色更加濃郁,“怎麼了?說不出話來了?呵呵……”
不過他還沒笑完,宋錦甯輕輕咳嗽一聲,打斷他近乎無禮的笑意。
宋錦甯雖然也覺得顧念之是在異想天開,但她更是個極端護短的人。
顧念之如果有錯,她可以說,别人不可以說!
更何況,顧念之這個問題上雖然有些異想天開,但并不至于到離譜的地步。
對于科學極端嚴謹的宋錦甯,同時也不是一個迂腐的人。
科學的領域無邊無際,越是研究得深刻,越是不敢說“絕對不可能”這種話。
宋錦甯上前一步,和顧念之肩并肩站在一起,對那位嘲諷顧念之的俄國科學家說:“安德烈先生,其實,我的這個小朋友說的有道理。從理論上說,運用同樣的原理和相應的技術手段,我們确實應該能夠看到恐龍時代發生的事。”
那位俄國科學家被宋錦甯的話驚呆了,“宋女士!你是科學家!物理學家!怎麼能說出這麼無稽的事情?!你明知道這是無法做到的!”
“對,是無法做到,不過是在現代的技術條件下無法做到。”宋錦甯微微一笑,“你不能斷定未來也不能做到。”
“技術的進步就是把不可能變為可能。當年我們沒有大功率天文望遠鏡,雖然知道有這樣的波動出現,但是卻無法捕捉。直到我們建成了大功率望遠鏡。誰能說未來不會出現更大功率,更靈敏的天文望遠鏡,從而能夠穿透億萬光年的距離,看見恐龍時代呢?”
宋錦甯娓娓而談,站在她身後警戒的琳娜聽得聚精會神。
這時,弗拉基米爾和司機大叔也來了,不過看這邊讨論的熱烈,弗拉基米爾很感興趣,站在了宋錦甯的另一邊,抱着胳膊津津有味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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