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早上體育課打籃球時出了汗,身上不幹淨,待會兒又要出去跟男朋友約會,還是得注意形象的。
我飛奔到學校門口時,下課鈴恰好落下最後一個音符。一件件藍白的校服頂着黑色腦袋,齊齊湧向三米寬的校門,像擠牙膏那樣幾乎沖破鐵質的伸縮門。
已經是春末,綢缪濕潤的感覺仍像初春飄浮的孢子那樣蠢蠢欲動。我在保安亭旁邊的榕樹下伸長脖子,在人群中尋找我的禮物。
……
二十分鐘過去,校門口的人越來越少,隻是偶有幾個人陸續走出,然後乘着私家轎車呼嘯而去。幾隻麻雀撲騰着翅膀落在校門前的水泥地上,點頭啄食反光的碎石,又甩頭在地上摩擦堅硬的喙部……
我的禮物還沒出現。
我木木地盯着校門,心髒猛地跳了一下,之後便像是被攥住一般流過一股晦澀的疼痛。我趕緊從褲兜裡摸出手機,給淩卓打電話,一遍,兩遍,三遍……都沒人接。
我慌了,機械地把手心分泌的汗液抹到校服褲上,立馬轉身往教學樓的方向跑。
一路上,隻有零星幾人走出來,但都不是淩卓。
揪心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我沖到1班的教室,扶着門框停下,氣喘籲籲地張望。空蕩蕩的教室裡似乎沒有活物,隻有白色窗簾不安分地飄着。課桌整齊地擺放,淩卓的挎包、手機都還靜靜地躺在他的位置上,人卻不在。
不祥的預感讓腦子像過電一般麻痹,我急促地呼吸着,抹掉額頭上的汗,努力回神,跑到樓層的廁所,一間一間地找。
“淩卓!哥!哥……”
“哥你在哪兒?聽到了就應我!别吓我……”
“哥……”
廁所昏暗,隻有傍晚微弱的光從小窗滲進來,形成一道方形的光柱,照亮漂浮的塵埃。
我一個個地推開隔間的門,塑料門被狠狠撞在牆上,發出“啪”的聲響,惡臭的尿騷味混合着刺鼻消毒劑氣味随之湧出,讓人作嘔。然而,每打開一個隔間都是空蕩蕩的、黑漆漆的……
打開最後一個,仍是沒有。
雙手微微顫抖,腿被凍在原地,我死死地捏着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剛剛我一直在門口,淩卓不可能從校門出去,肯定還在學校裡。他也不可能讓我擔心,一定是出什麼事了所以才沒按時赴約。能有什麼事?淩卓人這麼好,總不會是跟人打……
“啊——”
我還沒想清楚,就聽見學校上空爆發出一聲沉悶而蒼老的吼聲。難聽的聲音在教學樓之間來回震蕩,強勢地灌入耳中。
在頂樓!
我瘋了似的奔向陰沉的樓梯,幾步跨上頂樓,卻發現天台的鐵門緊緊鎖着。鏽迹斑斑地鐵門刷着綠漆,殘破不堪,門縫裡不斷流出天台上衣物摩擦和拳肉相撞的聲音。我拍着門大喊:“哥!淩卓……你在裡面嗎?哥!哥……”
求你應應我……
我開始不管不顧地用肩膀撞門,一下接着一下,鏽屑随着撞擊灑到我的頭上、肩上、衣服裡,進了眼睛帶出更多的眼淚,但我無暇顧及,滿腦子都是淩卓怎麼樣了。
又一次用盡全力的猛沖,生鏽的鐵門終于被撞開。
我跟着幾塊破碎的鐵皮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臉上劃過幾塊尖利的碎鐵,骨頭似被震碎,本能地緊閉雙眼,然而睜眼的下一秒,我更懼怕不已——兩個渾身是血的人在地上翻滾,争奪着不遠處泛着白光的刀。陳安臉上一條極長的刀傷,從眉骨開始,劃開眼皮延至下巴,正不停地流血。
我确定另一個人是淩卓,卻看不清他的情況。
被壓制的陳安在混亂中摸到地上的刀,胡亂揮動,白色刀刃上不斷晃動的冷光刺目無比。我趕緊爬起來向淩卓跑去,哭喊着:“别碰我哥!别碰他!别——”
可水果刀不聽我的話,猛地在白皙的手腕上劃了一刀。一瞬間,鮮血如瀑布飛濺,濃郁的血垢迅速覆蓋了淩卓的整條右臂,然後不停蔓延,把世界都染成了紅色……
陳安翻身騎到淩卓身上,瘋似的再次舉起刀想要傷人。我終于撲到他背後,搶走水果刀,扯着他的後衣領把他拉開甩在地上。眼睛因充血而熱脹疼痛,手腳冰冷卻滿是力氣,此刻我隻想将陳安用刀剮了、活剝了。
“我說别碰我哥你聽不到嗎!?為什麼不聽!?”
“為什麼!?誰讓你們多管閑事,害我丢了工作,害我妻離子散。你們活該!”
到底是誰他媽的活該!?
我把陳安壓在身下,咬着牙齒,舉起刀——
“淩禹!”
淩卓的聲嘶力竭的嘶吼落下,同時,冒着冷光的鐵片刺入陳安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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