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種魂魄抽離之痛,元丹被剖之痛,仿佛齊齊被喚醒出來,狠狠撕扯着她渾身神經,令她神智昏脹,冷汗透衣,恨不得把手裡攥着的東西撕成碎片。她攥得實在太過用力,手掌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那被他掐着脖子的少年臉憋得漲紅,痛苦的掙紮起來,終于艱難發出聲音:“姐……姐夫救……我!”“姑娘,快住手!你可知你挾持的是何人?!”宋引臉色已變得極其難看。夭夭冷汗淋漓的睜大瞳孔看着他,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呵,姐夫?她做鬼的這五年,宋引果然在人間過的甚是滋潤,竟已成家立業、嬌妻在懷了。也不知午夜夢回,他還不記不記得五年前祭台上那一幕幕,還記不記得與她指腹為婚的那個可笑的婚約。見勸說不管用,宋引匆匆翻身下馬,往前走了幾步,待與夭夭雙目對上,腳步忽一頓,似乎愣了愣,臉色唰得白了。這時,随他一起來的兩名夔龍衛也跟着下了馬,朝這邊走來。待看清夭夭的臉,其中一人雙目陡得睜大,指着她,結結巴巴的道:“菖、菖蘭郡主!”又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夭夭心弦一顫,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陡然透出一口氣,從舊時的夢魇中清醒過來。直到這時,宋引似才從怔愣中回過神,轉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望着她又驚又喜道:“菖蘭,真的是你!”菖蘭??夭夭聽着這個陌生的名字,确定是在喚自己,錯愕不已,手一松,手裡那快被她攥得斷了氣的少年終于趁機掙脫了出去。宋引又往前逼近一步,雙手一伸,似乎想握住她的手,目中湧出她曾經熟悉的某種炙熱光芒。夭夭本能的往後一避。宋引手僵在半空,苦笑道:“菖蘭,你還在怪我麼?”頓了頓,又有些落寞的道:“沒錯,你該怪我,是我鬼迷心竅,做出那等糊塗事,才傷了你的心。這兩日,我無時無刻不在扪心自責,一想到你孤身入了黃泉,隻恨不得随你一起去了才好。”若在以往,自己定會被他這番情真意切的言辭感動吧。夭夭不合時宜的想。然而此刻,她卻隻感覺到了心頭泛起的那陣惡寒。正驚疑這菖蘭郡主和宋引究竟是個什麼關系,忽覺腿上一重。低頭一看,那被她扔在地上的少年不知何時爬了起來,正死死抱着她的大腿,激動的嗷嗷叫道:“阿姐,阿姐!真的是你顯靈了嗎?!”……阿姐??夭夭一懵。若她沒記錯,方才這少年喚宋引為“姐夫”莫非——夭夭腦中嗡得一聲,隻覺渾身血液逆流,沖得她頭暈眼花,幾乎站立不穩。至此,她終于搞明白,她借的這具軀殼,應該就是那夔龍衛口中的“菖蘭郡主”。而這位菖蘭郡主,不僅是那小郡王的姐姐,還是那個倒了八輩子的大黴,嫁給了宋引的女人。也難怪不得善終,被胡亂埋在了這荒山上。強奪精神極度緊張的奔命了大半夜,夭夭仿佛溺水之人終于抓住一根浮木,艱難的舒出一口氣,靠着背後那根樹幹癱倒在地。看來,有“菖蘭郡主”這個身份做倚仗,她目前至少是安全的了。日後之事,再徐徐圖謀便是。那小郡王見她倒下,吓得往後跳了一大步,大喊:“姐夫,姐夫,你快過來。我阿姐不好了!”宋引三步并作兩步奔過來,半蹲下去,急切的問:“菖蘭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邊說邊伸出手,緊緊握住她露在衣袖外面的一截雪白手腕。夭夭下意識要掙脫,卻沒掙脫出來。他掌心溫度隔着肌膚傳遞過來,包裹着她冰涼的手腕。她緊緊捏住拳頭,并未絲毫享受這種暖意,反而輕起了一層顫栗。宋引沒露過她眼中閃過的抵觸,甚至可以說是一絲可以稱之為厭惡的情緒,又愣了愣,忙握住她手,貼到他左胸那片跳動的地方,恻然道:“菖蘭,你打我罵我皆可,莫再與我這樣生疏。我宋公瑾對你一片癡心,蒼天可鑒,日月可表。等明日回去,我就親自去西平侯府向你賠禮謝罪。”“西平侯府……”夭夭在心中默念這四字。沒想到,這菖蘭郡主原來出身自西平侯府。她雖然對西平侯府不甚了解,但對西平侯這個人,還是有些印象的。記憶中,這位侯爺長得頗面善,為人圓潤油滑,和誰都能一見如故,兜裡還總是藏着些幹果糖果等物,很招孩子們待見。其祖上三代,皆是聲名赫赫、威震一方的功勳之臣。可惜到了現任西平侯孟平安這代,西平侯府的榮耀似乎沒有延續下來。這位侯爺人如其名,從小就沒什麼大志,萬事隻求一個平安喜樂,既不愛讀書也不愛習武,對遛鳥走犬走馬觀花這等事倒十分有天賦,少年時便在長安城的鬥雞大會上憑一隻金雞斬得頭籌,得了個“金雞王”的稱号。襲了爵位後,這位侯爺依舊保持其纨绔做派,整日同朝中一群老纨绔厮混在一起,坐吃山空不務正業,組成朝中一道靓麗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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