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的廠區在十多年前拍地建造,位于近郊,占地面積很大,植被茂密,兩座試驗塔高高地樹立在山腳。
謝珉不常來這區域,覺得有些熟悉,過了一會兒,想起似乎隋仰父親縱身一躍的那片爛尾樓,也在這附近。
由于是冬天,廠裡的樹木都隻剩枝幹,謝珉窩在隋仰手中,被放進口袋前,在想如果是夏天,這裡一定綠意森森,是避世休息的好地方。
隋仰和秘書、公司的管理人員簡短地碰了個頭,到生産車間看了一圈,而後去辦公室處理公務。
或許是由于剛入主公司,隋仰的辦公室人員進出頻繁,幾乎沒有空閑時刻,但他還是把謝珉拿了出來,堂而皇之地擺在電腦旁邊。謝珉很小一隻,所以注意到謝珉的人不多,偶爾有一兩個将視線放到謝珉身上,也很快移開了。
下午,隋仰和秘書交代了一聲,關起門來,和易大師通了電話。
他将謝珉擺在能看見手機屏的地方,打了視頻過去。易大師穿着道袍出現在屏幕中,拈須淡淡一笑:“隋先生。”
按照謝珉的要求,隋仰真假參半地簡述了謝珉的情況。他告訴易大師,上次那位朋友好不容易魂歸身體,卻再遭不測,洗胃後一直未清醒。然則他的朋友公司有緊急事務,離不開他,所以想問問大師,有沒有什麼辦法強行将他的魂魄召回到肉體裡。
隋仰說話的語氣雖是簡單和正經,謝珉卻怎麼聽都覺得有些荒謬,畢竟在成為玩具小兔子之前,謝珉從來是個無神論者,從不語怪力亂神。
易大師聽罷,微微思考了一會兒,告訴隋仰:“方法是有,隻是這法事有些複雜,貧道得準備準備。”
“隋先生是貧道的重要客人,若是今晚來得及将東西備齊,貧道一定加急為您作法,這樣您的朋友明天就能醒來了,”他道,“不過他若是逆法回身體,必定是得承受不少痛苦的……”大師歎了口氣。
聽見“逆法”二字,謝珉心中微微一動。隋仰似在思索地沉默着。
大師還得去備東西,告訴隋仰價格之後,便挂了電話。
隋仰拿起手機,看起來像是要給易大師轉法事費用,謝珉插嘴道:“到時候我把錢給你。”
“不用,”隋仰伸手按住了謝珉的後爪,看了謝珉幾秒,說,“你會不會比車禍那次更不舒服。”
“不至于吧,”謝珉推測,“不就洗了個胃。”他回憶:“我車禍剛醒的時候人都不會動了。”
他觀察着隋仰的表情,道:“不過剛才大師說‘逆法’,不知道逆的是什麼法。我不能說話,所以沒問,你聽懂了嗎?”
隋仰看了謝珉一眼,像是想了想,坦言道:“不清楚。”
他的表現無懈可擊,謝珉完全看不出來他究竟是否知情,隻好将疑問埋回心底。
隋仰的主要事業仍在垣港,大概是為盡快将新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一直在公司待到了很晚。夜裡餘海起風了,謝珉蹲在窗邊,看黑暗中,山上的樹被風刮動,像半空泛起的黑色的海浪。
實際上,他大三的冬季放假回家,半夜碰見父親醉酒晚歸,對他一頓挑剔時,曾經打車來這附近。
那天看見這座山,也是類似的模樣。
當時謝珉其實已經不怎麼會去想隋仰,努力地投入了新的生活,選了很多課,交很多朋友,将時間與身邊的空間全部填滿。
隻有半夜站在隋仰曾吻他的爛尾樓雜草叢生的泥地裡的那一刻,他迷茫地想如果重回十八歲,還應不應該給隋仰買蛋糕來這裡找他。
謝珉不願意回家,在荒蕪的郊區走來走去,感到煩躁無力。
隋仰跟他分開七八百天,他過得如此充實,仍舊在阻止自己想起隋仰的同時,暗自從每一個人身上尋找隋仰的影子,在難受的時候來到有兩人回憶的場所。
二十一歲,在黑暗裡,謝珉覺得隋仰像咒語,伴随謝珉生命的詛咒,未解之謎,一場虛假的救贖,一個将感情置于生命末位的聖徒和騙子。
幸好不同的是,如今的謝珉比以前又已成熟許多了。
隋仰終于結束了工作,擡起手,手心向上,放在謝珉面前。
“幹嘛?”謝珉問他。
“等你跳上來,”隋仰笑了笑,說,“寵物信任度測試。”
謝珉被迫習慣隋仰胡言亂語,輕輕踢了隋仰一腳,隋仰的手還放在那裡。謝珉沒那麼幼稚,不會和他鬥氣幹耗時間,跳了兩下,跳上隋仰的手。
“晚上沒什麼人,”隋仰說,“不把你放口袋了。”
他先前已讓助理回去,讓司機留下了車。
把謝珉放在副駕,隋仰又自己開車離開。
夜裡郊區靜谧,謝珉看見了許多的星星,他們從廠區小路開上公路,隋仰突然說“我明天上午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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