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翻騰層巒疊嶂的美景讓人見之心胸開闊,一抹赤紅,綻青劍光風馳電掣無心留戀風景,小女孩荊朝醉死死拽住朱辭鏡的腰身,以免被狂風和沖力帶的失去平衡,腳下是藍天白雲,穿過雲海僅僅是往下看到變遠縮小的山河萬物便感覺到頭暈目眩,朱辭鏡在前禦劍飛行,還要分心将護身靈氣放開一絲讓強風近身以此砥砺荊朝醉這小丫頭。
林青鋒就沒這麼好運了,身為三境武人,楚雲舟直接讓其站在身前,自己則全速禦劍飛行且沒有用靈氣護其身體,林青鋒衣衫獵獵,直面強風寒流隻是微眯雙眼,寒風刺骨哪有李普一拳下去後泡在濯垢泉中生肌續骨來的難熬,倒是這種驟然加速帶來的壓力老弟裴甯說過叫什麼加速度來着。
兩位千劍山的天之驕子并沒有選擇乘坐浮空渡船回程,而是簡單粗暴的在高空禦劍橫跨八千公裡返回宗門,為照顧荊朝醉和林青鋒,沿途每兩千公裡落地修整一天,正好等等沒法禦劍隻能貼上神行符趕路的司延鎖劉迦二人。
并非是不想坐浮空渡船,而是買下林青鋒和荊朝醉後打開錢袋子的朱辭鏡隻倒出兩塊普通的銀錠,管錢袋子的祖師把鄭重交給朱辭鏡後據說連夜下山去籌錢了,山裡沒什麼賣的了,要是可以的話賣護山大陣?
剛這麼想的千劍山财神爺就被顯化成鯉魚的護山大陣以口水禮送出山門。
故而在用僅剩的銀兩買了些充饑的幹糧水囊後所剩無幾,落腳在一處破敗道觀屋檐上的朱辭鏡換下了那身撐門面的流火袍,換上了一身便于行動的粗布衣衫,荒郊野外渺無人煙的便以本來面貌示人。
道觀内楚雲舟盤腿靜坐于内,雙手掌心朝上疊放于腹前呼吸悠長,一旁席地而睡的荊朝醉睡眠深沉,顯然是強風寒流對其體魄砥砺有些過來,朱辭鏡的本命飛劍分出一絲流火環繞于荊朝醉身邊,帶來溫暖的同時驅散附近的蛇蟲百腳。
林青鋒則坐在道觀台階上看門,四人已經在這歇了八個時辰了,估摸着貼上神行符以雙腿趕路的司延鎖和劉迦應該快到了,果然天黑之前兩個貼地狂奔的身影出現了,走近後,司延鎖鼻青臉腫,兩腿頻率時快時慢,身旁的劉迦也好不到哪去,衣衫褴褛風塵仆仆。
見着了道觀門口向自己迎來的林青鋒,司延鎖往地上一屁股坐下去哀嚎道:“師弟有水沒,快,師兄沒累死要渴死了。”
接過水囊咕嘟咕嘟猛灌一氣的司延鎖終于緩過來,一旁的劉迦搶過水囊也猛灌一氣起身道:“師兄,你這神行符不太靈啊,經常跑着跑着失效一會,要不重新繪制一張?”
司延鎖尬笑道:“定是那缺德商鋪賣給我的符紙以次充好,待師兄身上有閑錢了便去買幾張品奕尚可的,屆時師弟貼上神行符後再去試試便可。”
劉迦臉色煞白,心想一路過來跟頭跌的腦殼上都是包,還試符?不是自己找死嘛于是連連擺手道:“師兄所言甚是,定是那劣質符箓惹的禍,師兄在哪家店鋪買的與我詳細說來,得空我就要去揚了他家鋪子!師兄符箓局勢無雙,試符就不用試了。”
司延鎖深以為然,點點頭後起身就往道觀走去,劉迦松了一口氣不急着起身,雖然是神行符,可畢竟還是自己的雙腿啊。
見劉迦沒有跟過來,司延鎖拍了拍林青鋒的肩膀,雖然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但自己怎麼說也是師兄嘛:“林師弟啊,禦劍飛行的滋味其實不好受,天上又高又冷濕氣還重,哪有我們翻山越嶺全身運動來的舒服,還能順路看看風景。”
“師兄說的是。”林青鋒也不反駁,确實又高又冷還濕氣重。
二人進了道觀,雖然是斷壁殘垣但總是比四面漏風好,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司延鎖咧嘴猥瑣一笑道:“以後在山上練劍覺得枯燥乏味了,可以來庶務司找我或者劉迦聊聊天,附近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門清!”
“好嘞,謹遵師兄教誨。”林青鋒真心一笑。
“林青鋒,跟我出門。”觀頂的朱辭鏡飄然下落朝着門外邊走邊說道:“師傅傳信讓我盡快帶林師弟回山,以荊朝醉的體魄和楚師兄的帶傷之身很難跟上我,我和林師弟先行一步,二師兄你們盡快就行。”
出了道觀,一道赤紅長劍拖曳流光而來,朱辭鏡迅速往上一跳,林青鋒愣了下趕緊往上一跳,送到門口柱子後面時司延鎖停下腳步。
天将破曉,霧氣蒙蒙,林青鋒還沒反應過來便是一個趔趄差點跌下去,赤紅長劍拔地而起直沖雲霄!
朱辭鏡一掌按在林青鋒肩頭五指如鈎穩住他的身形後以武夫傳音手段問道:“這就是全速前進,能頂住嘛?”
林青鋒耳邊風如刀絞,恍惚間回到了無有鄉,隻覺的淩空挨了一記李普重拳被轟入濯垢泉中一般!渾身血肉擠壓的骨骼吱吱作響,但是林青鋒忍住疼痛沒有哼出聲,任憑自身浸泡在泉水中洗髓伐骨。
沉默和筆挺站姿便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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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拖曳出長長的赤紅尾光如紅煌流星般劃破夜空,不知道有沒有人在地面上見到後雙手十指交叉合攏許願的。
見林青鋒體魄尚可,朱辭鏡分出一些靈氣護住其雙眼,告知他可以睜眼看景,再不用眯眼躲避狂風的林青鋒這才曉得書中的雲海翻湧,群山高聳入雲,江河星奔川鹜,不時有南飛雁群和鷹隼被長劍遠遠甩在身後,弟弟說過他夢中的世界天空有五層,分别是對流層、平流層、中間層、熱層和散逸層,按照現在的高度來說應該處于位置較低的對流層中,風雨雷電等常見氣候就在這一層。
忽然眼前雲海凝重不散,能見度幾乎為零,可朱辭鏡操控長劍速度不減反增并解釋道:“這是拜劍山玄天宗耗費巨資打造的外層警示陣法,未經允許的修行之人若是禦空經過,其軌迹掠過雲層時會顯露在玄天宗降魔堂内,以方便宗門劍仙提前占好位置禦敵。”
“師姐,這玄天宗的地盤繞不過去,難不成目之所及皆是玄天宗轄境?”林青鋒質疑道。
“是的。”給出答案後,朱辭鏡轉頭“看”向雲海某處:“玄天宗擴張太快,一月之前此處還是無主之地,不過鎮守此地劍廬的劍仙與我有舊,借道而行不是問題。”
果然,一道白色劍光從斜刺裡朝着朱辭鏡的劍道上趕來,劍光收斂,是位豐神俊朗的墨袍男子。
黑袍男子腳踩長劍,手持一把合攏的玉骨折扇輕輕敲打手心,語帶歡喜嗓音低沉問道:“辭鏡妹妹怎麼今日從這裡路過,要不要去我那劍廬坐坐?”
朱辭鏡神色依舊惜字如金:“借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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