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振凝放在案桌上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臨窗吹過來一陣清風,與雕欄玉砌的帝京全然不相稱。
樓下罵罵咧咧地喊道:“哪個沒教養的龜兒子從樓上往下倒水?這兒是皇城根兒下,還當你家那窮鄉僻壤啊!”
謝見涯:……窮鄉僻壤來的……我……們?
“……皇城根兒……窮鄉僻壤……”卻聽戚振凝壓低聲音嘀咕了這兩句後對謝見涯道:“随你。”
惶惶不可終日的皇城根兒與清風踏月的窮鄉僻壤,并不是很難選。
他自己就是個再明白不過的例子。
戚三哥這樣雷厲風行的人,說完該說的之後果真不肯多留……
可想想血緣上的親爹幹出來的事兒,當年抛妻養外室,今□□着他與魔教斷關聯,口口聲聲還是陳詞濫調。
不管父子之間有多大仇多少恨,戚家早晚要交到你手上,但為了戚家軍和大夏黎民百姓,就絕不能讓戚家今日的少将軍同魔教有什麼瓜葛!
隻要他身上還流着戚家的鮮血,就隻能與戚家軍統一戰線,那兩個死去的無辜士兵是誰殺的戚振凝并不能肯定,也許是他爹,也許是自殺,反正都隻能推到魔教妖人身上。
唉,但凡戚振凝是個稍微不用腦子的,見到那兩位死狀如此凄慘,怕是當即就下定決心與丁竹易昶不死不休了。
戚将軍打的如意算盤太響了,可戚振凝對戚家真沒什麼感情,要不是看在那兩人或許是因為他下藥之過喪命的份上,他甚至都不打算回到戚家。
謝見涯有得選,自然再好不過。
一身黑衣走到街上果然還是太顯眼了,換回常服之後的戚少将軍在偌大的帝京隻有一個去處,也或許是從此之後天涯海角也隻有這一個去處了。
将軍府,牌匾是聖祖皇帝親手所述,賜給功勳卓著,忠肝義膽的戚家,後嗣興旺的門戶,被他胡鬧成後繼無人,居然要靠他這麼一個殘害手足的兒子來撐起門戶了……
也不對,他老爹寶刀未老,當年他造下殺孽的時候還有個蹒跚學步咿咿呀呀的兄弟,這弟弟還小,也許是老爹急着找個繼承人來穩定軍心?
“哥,你回來了!”
戚振凝前腳剛進門,迎面就被一個不及腰際的小娃娃裝了滿懷,小娃娃還細聲細氣地抱着大腿,瞪着那雙幹淨澄澈的眼睛眼巴巴指望着他回答。
小孩子不記事,老管家見狀差點吓得一命嗚呼,駕鶴西去了。
小少爺抱着的人名義上是兄長,但那可是能将自己的手足活活淹死的狠角色,将軍在時都如此肆意妄為,何況如今成了名副其實的少将軍,捏死小少爺還不是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看着老管家慌裡慌張的神情,戚振凝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本打算伸出去的手也縮了回去,隻冷冷盯着小娃娃,任由老管家把人從腿上抱走。
管家抱了一下,沒抱走……
纏在腿上的娃娃開始放聲大哭,戚振凝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卻見人精似的孩子撒開手轉過身,背對着直挺挺坐在戚少将軍的腳上,尊臀死活不肯再挪地方了。
老管家欲哭無淚,卻見冷臉的少将軍将佩劍遞給他,正猶豫着不敢上前。
大抵等的不耐煩了,隻好蹲下身子将劍放在地上,雙手捧起地上的娃娃,像端貢品一樣端着走了。
……端着……走了?
雖不合時宜,但老管家還是強忍着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平複心緒之後撿起少将軍的佩劍,馬上追了過去。
小娃娃被抱起來的時候就沒再嚎出聲了,以至于将他放到地上的時候,他自己都忘了剛剛的嚎的什麼。
戚振凝看着地上自己拍拍土站起來的戚家小少爺,臉上幹幹淨淨并未有淚痕,兩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語。
身為兄長的少将軍幹咳一嗓子,問道:“喝水嗎?”
小少爺點點頭,“不渴,但想喝。”
戚少将軍很想問“不渴為什麼要喝?”
但他覺得不能和一個孩子計較這麼多。
白水端出來後這小少爺看了一眼卻問了句,“是不是爹不待見你?”
“何以見得?”
“将軍府裡的白水還是不常見的,雨前龍井就不說了,侍女們喝茶都是西域花茶,光是我哪兒就有許多名茶,哥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爹的親兒子?”
抱劍而來的老管家差點被這句話吓得魂飛魄散,小少爺口無遮攔,他還真怕這位多年未見的三少爺暴怒殺人。
卻見戚振凝伸手捏了捏小少爺的臉頰,難得話語裡有幾分惆怅。
“我也希望我不是啊!”
小少爺仰着臉疑惑問道:“做爹的兒子不好嗎?他很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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