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色圖騰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發清晰了起來。婆子又害怕了,沖着那黑色的東西不停叩拜,口裡還念念有詞。婆子的兩個兒子也忙叩拜,嘴裡說着求饒的話。衛南衣拍裡拍衣袍上的灰,回到胡顔身邊坐在,對胡顔道:“灰挺大,吃過飯後,再扒深些看看。”沒人搭理他。翺青等人互看一眼,捧場應道:“諾!”衛南衣眯眼笑了笑。封雲起烤得兔子絕對是一絕,他還随身攜帶着鹽巴等佐料,不時隔開兔子肉,加些作料進去,讓那烤肉的香味越發濃郁,引人口水泛濫。待兔子烤好後,他扯下一條腿遞給胡顔,道:“吃些。”胡顔接過兔腿,咬了一口,隻覺得外焦裡嫩、香氣四溢、口感極佳。翺一青将自己烤好的兔子遞給了衛南衣,不大好意思地道:“大人,吃些。”衛南衣看了看那隻黑乎乎的東西,誠心誠意地道:“你們随本官同行,一路辛苦,先顧着自己吃吧。”翺一青舉着兔子有些無措。衛南衣看向封雲起,伸出手,道:“瘋子,你不是想吃獨食吧?”封雲起淡淡地瞥了衛南衣一眼,道:“你說對了。”将一隻兔子給了巧梅。衛南衣看向胡顔,柔聲道:“阿顔……”胡顔的心抖了抖,直接将兔子腿扔給了衛南衣。衛南衣手忙腳亂地接住,送入口中咬下,眯着眼,一臉享受地道:“香!實在是太香了!”封雲起看了看衛南衣,覺得自己似乎從他的身上學到了精髓——無恥!他誘胡顔出來,害她被狼偷襲,落下斷崖,他心中恐慌,也跟着跳了下去;他在床上不停耕耘、百般折騰她,隻不過是想讓她給他生個寶寶,借此留下她的心。總而言之,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為求愛不得,才自己造愛。許是因為太過強勢,沒有考慮過胡顔的自尊心,所以,她被胡顔舍棄了,隻能将自己當成影子陪在她身邊。可衛南衣呢?他做得是毒殺胡顔這種不可饒恕的事,卻還有臉坐在胡顔身邊,舔着臉要兔腿吃?!枉他活了二十八年,至今才明白一個道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不是身高,不是年齡,是臉皮啊!封雲起回想以往,他丢了十年記憶,變成了那個無所畏懼的纨绔子弟,卻奪得了胡顔的青睐。等他恢複記憶,變成眼前的自己,卻在紅蓮老妖的挑撥下對胡顔做出那些可恨之事。若他還是十七歲的他,他會如何?也許,他還是會将胡顔引出來,但是他絕對不會留下她一個人離開。他會在冰天雪地的豔山上,抱着她,要着她,固執得讓她說愛他。若又出現墜崖那種時,他會跪在她面前,讓她使勁兒打他。是有些不要臉,但比起衛南衣,他這些舉動簡直堪稱純良。胡顔道:“糊了。”封雲起回過神,忙轉動手中的兔子,扯下另一條兔腿,将糊的位置一口咬掉,捏着腿骨,将剩下的部分送到胡顔唇邊,道:“再吃些。”胡顔沒有動。衛南衣探頭道:“都沾你口水了,誰能咽得下?”封雲起望着胡顔,眸光中有些委屈。這樣的神情,胡顔沒見過,卻挺生動。封雲起的身姿挺拔,氣場如山,單往那裡一坐,就不可撼動。可偏偏,他卻露出那種委屈的表情,好像被嫌棄的一隻大狗。胡顔的手指動了動,終是去接兔腿。封雲起卻向後躲了躲,道:“還有些燙手。我幫你拿一會兒。”再次将兔腿送到胡顔唇邊,等着咬一口。胡顔冷着臉,咬了一口。心中卻開始咆哮:這是怎麼了?!封雲起露出笑容,滿眼寵溺得道:“此番事了,我會學些廚藝,将你養得白白胖胖。”胡顔正要咽兔肉,聞聽此言,直接咽住了。她的臉漲紅,整個人都不好了。封雲起見此,忙拍她後背,急聲詢問道:“怎麼了?可是咽到了?!”衛南衣也緊張了,忙蹲到胡顔身旁,用手拍她的胸口。胡顔終是将兔肉咽下。封雲起喝道:“往哪兒拍呢?!”衛南衣道:“你說我往哪兒拍?若是拍我心口有用,我就拍自己胸口了。”封雲起無語。胡顔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頓猛咳。二人同時伸手,搶占胸口的位置。胡顔一擡手,掃開二人的手,喘了兩口後,吼道:“都離我遠點兒!”衛南衣道:“本官是監理,必須就近看你的一舉一動,不允許一絲一毫的作假。”封雲起道:“我是你的結契者,自然要陪在你身邊,為你抵擋風雨,不容任何閃失。”胡顔一把奪過封雲起手中的兔腿,塞進自己口中,惡狠狠地咬了一口。衛南衣對封雲起道:“瞧你把阿顔氣得!”封雲起道:“你離她遠點兒,她就不會惡心,還能多吃兩口肉。”衛南衣眯了眯眼,打量着封雲起,道:“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瘋子,你這牙尖嘴利的樣子,着實有幾分幺玖的樣子。”封雲起冷冷道:“再不變通一些,如何對付那些不要臉皮的人?”胡顔站起身,走到洞壁前,再次看起了那些黑色的東西。衛南衣和封雲起的視線随着胡顔走動。巧梅小聲提醒道:“糊了。”衛南衣和封雲起回過神,同時去看糊成一團的兔子。衛南衣将目光轉向巧梅,笑了笑。巧梅十分自覺,扯下一條兔腿後,将手中的兔肉遞給了衛南衣,道:“大人和封公子一起吃吧。”衛南衣接過兔子,挑眉問封雲起:“你要不要吃點兒?”這話,忒沒誠意。再者,這兔子又不是他烤的,這話問得真是找打。封雲起一把奪回兔子,咬了一大口後,挑眉反問道:“你要不要吃點?”衛南衣直接扯下另一條兔腿,笑道:“好啊。”封雲起發現,他這輩子想要像衛南衣那樣沒臉沒皮,着實做不到。于是,他道:“看你變化不小,相比武藝也所有精進,待吃完後,我們比量比量。”衛南衣咬着兔子腿道:“你想打我就直說。”封雲起道:“你懂就行了。”衛南衣靠近封雲起,笑着罵道:“莽夫!”封雲起橫了衛南衣一眼,罵道:“酸儒!”衛南衣感慨道:“還能與你聊聊天,甚好。我現在終是能明白你當初的心情,恨不得被别人打一頓才好。然,若打上一頓,能解決問題,我甯願被打上三頓。”封雲起冷着臉,道:“沒那麼容易。你當初可是想殺我的。”衛南衣用肩膀撞了撞封雲起,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親厚,道:“想想又能怎樣?你不還是好好兒活着呢嗎。”封雲起笑了。他用沾滿油漬的大手拍了拍衛南衣的肩膀,做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道:“如你所言,若三頓打能解決問題,我定會攔着,隻打你一頓。”挑了挑眉,“我出手,你放心,一頓打後,你定會駕鶴西去,當一個閑散神仙。什麼世俗煩惱,都與你無關。”衛南衣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油漬,無語了。夜深了,衆人鋪了毯子,圍着火堆躺下。胡顔與巧梅躺在一處,衛南衣躺在胡顔的對面,透過火光,望着她的臉。胡顔幹脆轉身,背對着衛南衣。封雲起躺在對着洞口的位置,既為胡顔擋風,又可以額防止别人突襲。翺青等人兩人一組,輪番休息。婆子和她那倆兒子擠在一處,既不敢靠近衛南衣等人,又不敢貼在牆上入睡,睜着六隻驚恐的眼,十分警覺。午夜過,婆子和那倆兒子終是挺不住,閉上了眼睛。大大的山洞内,唯有翺二青和翺三青在守夜,除了偶爾的鼻鼾聲,靜得令人心慌。火苗忽然跳了一下,洞壁上那些黑色的東西,似乎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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