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染一巴掌拍在胡顔的臀部,喝道:“駕!”胡顔惱羞成怒,罵道:“駕你姥姥!”一翻身,将花青染閃了下去。花青染眸光一凜,指着胡顔道:“你這馬兒不乖。”胡顔呲牙一笑:“天生野馬,性子烈,不是你能騎的。”花青染抿了抿唇,突然露出孩童的樣子,沖着胡顔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過來,他有秘密和她說。胡顔警覺起來,沒有動。花青染卻屁颠颠地湊過來,趴在胡顔耳邊,突然大喊一聲:“啊!”胡顔必須承認,她被這個幼稚到了極限的遊戲,吓了一跳。她擡腳就向花青染踹去!花青染喊道:“馬尥蹶子喽。”胡顔的耳膜嗡嗡了半天,才終于恢複了幾分正常。幸而她還有一隻耳朵好使,聽見了花青染的話。當然,如果那隻耳朵不好使,也許她更能開心點兒。胡顔追上花青染,飽以老拳。花青染與胡顔扭打到一起,就好像兩個負氣的小孩兒,你一拳、我一腳,打得那叫一個熱鬧。封雲起和十九騎站在小酒肆的門外,看着二人在席子上滾來滾去,都是一副吃驚不已的表情。誰能想到,素來手腕了得的胡顔,會如此潑皮?誰又能想到,衣袂飄飄猶如谪仙的花青染,會如市井之人一般與人打架?二人在席子上扭來扭去,花青染突然小聲道:“我好像酒醒了。”胡顔微愣,随即壓低聲音道:“醒了也得裝醉!”花青染眸光閃爍望着胡顔,輕輕地道了聲:“好。”胡顔一拳打在花青染的臉上,發現手感不錯。花青染揉了揉臉,翻身将胡顔壓在了身下,喊了聲:“咬你!”沖着胡顔的下巴便啃了下去。胡顔的眸子縮了縮,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花青染,打算在他啃上來時,拱起腿,送他胯-間一記生猛的!花青染盯着胡顔的眼睛,突然眸染笑意,露出三分頑皮之态,身子一歪,閉眼趴在了她的身上。臉窩在胡顔的頸間,呼吸落在她的脈搏上,吹動了微不可見的汗毛,有些癢。胡顔被壓得胸腔一震,剛想伸手将其掀開,卻又覺得這個法子甚妙,于是幹脆兩眼一閉,放松四肢,裝出被壓昏的樣子。十九騎徹底傻眼了。封雲起的臉黑了,很想策馬離去,卻……更想狠狠地抽醒胡顔!他跳下馬,攥着馬鞭,大步走到胡顔面前,道:“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揚起馬鞭,照着胡顔的大腿便抽了下去!花青染長腿一伸,将胡顔整個護在了身下。封雲起那一鞭,便抽在花青染的身上。花青染哼唧了一聲,卻沒有動。封雲起眸光一凜,幹脆照着花青染的後背,一頓狠抽!十鞭下去,花青染皮開肉綻,卻像一個真正醉酒的人般,悶頭大睡,似不知疼、不知痛。封雲起見花青染将胡顔整個人都護在身下,心中的邪火亂竄,再次揚起鞭子,灌入内力,抽向花青染!這一鞭下去,花青染的脊骨會碎。花青染的睫毛顫了顫,卻沒有躲。既然胡顔讓他裝醉,那就醉吧。今晚,他也想醉。然,鞭子并未抽到他的身上。胡顔伸出纖細的手指,攥住了鞭子。封雲起勾唇一笑,桀骜道:“怎麼,不裝了?”胡顔睜開眼睛,看向封雲起,淡淡地問:“你有何時?”封雲起見胡顔對自己的态度變得十分冷淡,心中竟有些驚慌。他嗤笑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然,道:“隻問你一句,封雲喜在哪兒?”胡顔閉上眼,道:“不知。”封雲起見胡顔不愛搭理自己,一顆心竟無法平靜,有種……肆虐的沖動!他深吸一口氣,冷聲道:“雲喜與你交談後,便不知所蹤。”胡顔嗤笑一聲,睜開眼,看向窗外,道:“她可以有奶便是娘,但我卻不是她娘。她去哪兒,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封雲起用鞭子指向胡顔,陰沉道:“你最好不要騙我,後果不是你能想象的。”胡顔挑釁道:“我最喜歡的事,便是想象一些不敢想象之事。這世間的事,還沒有我不敢想,不敢做的。你也最好不要惹惱我。泥人尚有三分性子,我也不是一個任人拿捏之人。”封雲起冷哼一聲,狂傲道:“我很期待。”說着,勾唇一笑,轉身離開。墨發飛舞,披風刺目。胡顔閉上眼睛,不知作何感想。實則,她并沒有傷心難過,因為,她心中早已看清,封雲起是封雲起,小哥哥是小哥哥。封雲起的成長過程她沒有參與,他的未來卻被她掌控在了手裡。也許别人在為她叫屈,她卻終有一天,要對封雲起說聲對不起。不知過了多久,花青染在胡顔的頸間張開眼睑,凝視着胡顔的容顔,道:“還以為,你會任他抽死我。”胡顔沒有反應,就像睡着了一般。花青染卻固執地等着答案。又過了好一會兒,胡顔眼也不争地道:“你欠我的,要還我。你不欠他,沒必要讓他抽。”這話說得,看似在維護花青染,實則十分無情。花青染任由封雲起抽他,還不是為了她胡顔?可惜,她非但不想領情,反而還要扯着花青染下水。得,那十鞭,算是白挨了。花青染知道,胡顔是想和自己撇清關系,不想欠他人情,于是道:“是我自願,與你無關。”胡顔睜開眼睛,伸手拍了拍花青染的臉,打趣道:“真乖。”花青染任她拍着,眸光如同凝聚了星河般微微晃動,煞是動人心魂。胡顔轉開頭,推開花青染,道:“别這麼看我。你上次這麼看我的時候,給了我一劍。”花青染微微一震,沒想到胡顔會如此幹淨利索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他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終是将那些話吞進了肚子裡,忍着痛,支起了身子。胡顔從席子上一躍而起,沖着花青染伸出手。花青染微愣,随即将手交給胡顔,讓她拉着自己起身。說實話,被她如此一拉,傷口更疼了。隻不過,他不舍得放棄這樣一個與她接近的機會。花青染疼得滿頭是汗,臉色更見蒼白。但因為塗抹了朱砂,整個人顯得香汗淋漓,十分誘人。他垂眸,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衣襟,問:“為何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胡顔望向留下銀兩,走出小酒肆,仰頭望月,戲谑道:“瞞着還有必要嗎?大家你知我知的秘密,也叫秘密?呵……”花青染順着胡顔的目光,看見了天空中的那輪明月,問:“你喜歡望月?”胡顔收回目光,笑道:“誰喜歡看那個傻東西?孤零零的挂在天上,一挂就是幾千幾萬年,它隻能低頭看着人間的悲歡離合,找些樂子罷了。我望月,不過是看它形單影隻可憐,遞給它一個眼神罷了。”花青染一點兒都不覺胡顔的話好像,反而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一種傷感的味道。他望着胡顔的側臉,十分肯定地道:“你怕孤單。”胡顔微微一愣,随即搖了搖頭,淡淡道:“不,我非但不怕孤單,反而……喜歡孤單。”花青染不解,問:“為何?”胡顔掃了一眼花青染那鮮血淋淋的後背,道:“其實,沒有人會喜歡孤單,隻不過比起患得患失、求之不得、人心難測而言,孤單更讓我心安。”挑眉一笑,用手比了比心髒的位置,打趣道,“都說心安處便是家。這裡空着,便是家。”花青染望着胡顔那張笑語嫣然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心疼。别人的家名曰溫暖,她的家卻叫孤單。她佩戴面具、扮成醜女綠腰,是不是因為太過珍惜自己的那份孤單?笑容裡的孤單啊……鬼使神差,花青染伸出手,輕輕撫摸着胡顔的臉頰,道:“其實,你可以不笑的。”不要笑得那麼愉悅,我便不會心疼你内心的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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