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沈徹傾身說話,頓時叫紀澄嗅到了來自于男子的那種叫女兒家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的氣息來。無關乎情愛,但的确叫人心慌意亂,不知作何反應。于是紀澄就像無數清純天真的姑娘家一般,慌亂地垂下眼皮道:&ldo;我得回去了,不然若是被人發現就糟糕了。&rdo;紀澄走出密室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自己的愚蠢了,真是個笨蛋,躲什麼躲,紀澄暗啐了自己一口,這一躲就顯得沒底氣兒了,這樣的登徒子就合該給他一耳光扇回去。紀澄做了半息地扇沈徹耳光的美夢就回了神,不切實際的事情還是不要多想。南桂在前頭帶路,紀澄平息了情緒,努力去記這蜘蛛網似的地底密道。一回自己屋裡,紀澄趕緊去了筆墨出來,将剛才腦子裡圖形畫了出來。柳葉兒好奇地看着紀澄手裡畫的那密密麻麻的蜘蛛網,&ldo;姑娘這是什麼?&rdo;紀澄閉着眼睛道:&ldo;别打擾我。&rdo;這些蜘蛛網隻有和地上的地形重合起來才有用,可是地下難辨南北,紀澄細細地回憶着自己剛剛下井時的方位,在對照着自己腦海裡的沈家的園子逐一交叉比對,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才勉強弄清楚了大緻的結構。不過這幅圖的正确與否還得經過日後的驗證。可若是沈徹見到這幅圖的畫,隻怕要被紀澄給吓到。才走了兩次,她就已經完全記住了複雜的路徑,并且連蒙帶猜地将沈家藏着的密道入口繪制出了五分之一。剩下的之所以沒能繪制出,是因為紀澄沒有走過那些密道而已。許是累了,紀澄難得地好眠,一覺就到了大天亮,一睜開眼就又是忙忙碌碌累心累身的一天,紀澄在床上打了個滾,将被子夾在腿間,舍不得離開溫暖而安谧的被窩。沈徹的臉突然浮現在眼前,他鼻息的熱度紀澄幾乎都還記得,紀澄眯了眯眼睛,沈徹是什麼意思?還想财色兼收不成?紀澄想起沈徹那些個風流韻事,就覺得不無可能。便是拿紀澄自己來說,如果她處在沈徹的位置上,也不會介意使用一點兒美色,讓自己手下的人對自己忠心耿耿、服服帖帖。紀澄知道沈徹和自己是一樣的人。往日因被子裡發出兩聲冷笑,自然是出自紀澄,她的臉色十分冰冷,若是沈徹這會兒就在她面前,她的眼神都能化成冰錐子紮死他。可是下一次見面時,自己要冷冰冰地刺他麼?紀澄問自己。這可不是好策略。如今紀澄身不由己,不管是因為威脅還是因為利誘,她和沈徹都綁在了一條船上,她隻能依靠沈徹,而沈徹卻未必非她不可。其實這時候沈徹表現出對她有點兒興趣還真不是壞事兒。紀澄若是放得開,同沈徹玩一玩暧昧,抛個媚眼什麼的,将來行事指不定更方便。沈徹手裡有太多事情,私犯軍械不過是他對付西域諸國的手段之一,紀澄既然做了就想要做得最好,最好自己的能力可以凸顯到讓上頭的人都能意識到,将來說不定還可以把沈徹取而代之。紀澄這可是癡人說夢了,不過以她這樣的級别,目前自然也猜不出沈徹就是靖世軍的統領,她雖然知道沈徹的地位在靖世軍裡應該不低,可是也絕不願意去相信他會是當初于大秦立下赫赫大功的靖世軍的繼任首領。紀澄歎息一聲,心煩意亂地撂開簾子,要讓她彎腰谄媚沈徹,她還真覺得膈應,可若真是冷冰冰地駁回去,又不符合她素來&ldo;與人為善&rdo;的做事風格,開罪自己的上司可并不是明智之舉。&ldo;姑娘醒啦。&rdo;柳葉兒趕緊将床簾子用镂空花籃鯉魚的金鈎将簾子挂起來,将早就預備着的薄荷醒神水端到紀澄嘴邊伺候她漱口。紀澄揉了揉被沈徹氣疼的太陽穴,瞧了瞧窗外的太陽,&ldo;今年的氣候真好,這都九月末了,還這般暖和。&rdo;&ldo;可不是麼,往年這會兒北邊兒都下雪了,今年卻還沒動靜兒。&rdo;柳葉兒取來熱帕子替紀澄渥了渥面。榆錢兒聽着響動也端了汝窯青釉浮白梅瓷盆進來,取了花露正要往盆子裡滴了,卻聽紀澄道:&ldo;用前年那紅毛商人送咱們的精露。&rdo;那精露似油非露,香氣不是果香也不是花香,帶着股草藥味兒,卻很得紀澄喜歡,于她那是提神醒腦又甯神,一直省着在用,可也快要見底了。今日為着個沈徹,她連家底都翻出來了。榆錢兒聽了,便将尋常的花露放回了盒子裡,取了那精露出來,旋即又将一張大大的白帕子取了出來圍在紀澄的脖子上。紀澄用毛刷蘸了竹鹽刷牙之後,便由着榆錢兒伺候她洗臉。忙完這些,人總算是清爽了,這才往紀蘭屋裡請安、用飯再去學堂。到了學堂紀澄才聽得一個天大的消息,多年不曾遊獵的建平帝居然下令今年要往東南邊兒的南苑去打獵。皇家有兩個獵場,一個是北邊的北苑,就在樂遊原的更北端,是林草結合的地形,又以草場居多,且面積也有三個南苑那麼大,縱馬打獵格外暢快,楚姓皇室打獵多去這邊。而南邊的南苑是密林區居多,但勝在風景更為秀麗。可無論是南苑還是北苑,一般秋獵都是在八月裡居多,至遲推到九月中旬已經最晚的,想不到今年已經十年不曾秋獵的建平帝卻突然要在十月初到南苑打獵。&ldo;今年天氣還挺暖和的,這會兒去南苑打獵倒也不算晚。&rdo;沈荨是最愛玩兒的,立時為建平帝找起借口來,&ldo;南苑比咱們這兒還要更暖和些。&rdo;&ldo;那宮裡頭有沒有說具體什麼時候動身?又有哪些人去呢?帶不帶咱們這些人家去呢?&rdo;沈萃立馬追問道。她還從沒有去皇家獵場秋獵過,主要是因為建平帝不去。但她知道以前幾乎每年沈家的人都會随建平帝去秋獵的。而今年沈萃這樣感興趣的原因卻是因為齊正在宮裡當侍衛,如果建平帝出宮,他是很可能随扈的,這樣他們就有很多見面的機會了。沈荨是建平帝的侄女兒,對宮裡的消息自然要靈通一些,&ldo;昨天母親從宮裡回來說的,這回皇帝舅舅讓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全都去,咱們這些人家自然也是一個不落的。畢竟已經十年沒秋獵過了呢,這回一定要好好熱鬧熱鬧。&rdo;事有反常必有妖孽作怪,沈荨她們隻顧着高興又可以出去放風了,紀澄卻一下子就想到了剛進宮的王悅娘。秋獵麼,太容易發生些什麼意外了。沈荨的消息來源很可靠,程來讓他看。&rdo;南桂道。紀澄心裡冷笑,他沒工夫見自己,倒是不怕把她使喚得團團轉。紀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還頗有點兒小委屈。可原本紀澄是不該有這種委屈的,沈徹手握靖世軍,事情肯定繁多,沒有時間見她實屬正常。但正是因為沈徹對她表現出了那麼一點點的感興趣,女兒家就難免開始拿喬,覺得對方好歹也得哄着點兒讓着點兒她,這樣才能打動她的芳心呀。結果沈徹卻毫不留情、一點面子也不給地就拒絕了紀澄,這就讓紀澄的心裡形成了落差,從而産生了委屈感。到晚上睡覺時,紀澄才從自己那一丢丢的委屈感裡意識到了自己心境的危險。真是一不留神就容易栽到萬劫不複的坑裡,看蘇筠的可憐模樣就知道了。這廂紀澄收拾了好了心情,擺正了心态,也就不再覺得沈徹的做法有什麼問題了。建平帝銮駕開拔是在十月初一,好在南苑離京頗近,去北苑光是路上就要花去七、八天,到南苑卻隻需要兩日功夫。紀澄為了安全起見并沒有和安和公主她們一起去南苑。老太太因為上了年紀,經不得馬車的颠簸,自然也留在了家裡。紀澄倒是勸過沈萃最好也能裝病不去,她是以己度人。王悅娘肯定是恨沈家壞了她的清白和名聲,讓她不得不入宮,而且還一直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可是依紀澄看來,王悅娘當初心儀沈徹,不知道會不會留三分情,而對于紀澄和沈萃這兩個一根毛都沒損失的人來說,再看王悅娘的慘痛,兩相對比,王悅娘恨死她和沈萃了也是有可能的。憑什麼她和沈萃進了天香樓還能清清白白地逃出來,她卻不得不承受那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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