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夜間寒冷,穆青衣失血過多,又沒有進食,很快就臉色慘白,凍的渾身發抖。隻是凍得發抖卻依舊死死地将碧玉小劍抱在懷裡。
長歌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她動了動身體,凝神想控制着這碧玉小劍,可使出的力氣猶如石沉大海,毫無着力點,試了幾次就累的不行,隻能恹恹地繼續窩在劍身上,被他的氣息包圍。
好在沒多久,天色就亮了起來,道觀的小童起來做早課,敲門進來,發現他昏迷發了高熱,連忙跑出去喊師父。山間都是草藥,穆青衣自己也是大夫,被喊醒之後,熬了兩副草藥喝下去,臉色恢複了一點血色。
“郎君這是何苦!”道觀的道士想勸慰他,見狀歎了一口氣,默默地離開了。
整整一天,穆青衣都沒有出道觀,胡亂吃了一點素齋,喝了一副草藥,到了時間就撕開掌心結痂的傷口,以血喂養碧玉小劍。
他喂的勤快,掌心的傷口好了又撕裂,撕裂了又結痂,已經慘不忍睹。長歌看着他這樣近乎自虐的方式,低低歎氣。
她其實跟穆青衣并不熟,人生僅僅數面,便托付了終身,将他拉入了這場亂局中,雖然後來證明,他本身就身在局中,他和她都是棋盤上的棋子。穆嚴殺她,以她的心性,若是有機會定會将穆家滿門斬首,可穆青衣這人,殺了太可惜。
她和他許是會老死不相往來,偏偏他在她死後帶她走出了一輩子都沒有逃離出來的帝宮,一日三餐用血喂養她,用他的氣血救她。
如此過了兩日,穆青衣終日沉默,吃飯喝藥喂她喝自己的血,清俊出塵的郎君很快就消瘦了下去,一陣風就能刮倒。
山中的歲月仿佛靜止一般,山下的消息也傳不上來,直到第三日,道童氣喘籲籲地來禅房敲門:“不好了,郎君,有官兵上山了。”
來人是舊帝秋墨衍。秋墨衍的暗衛營将整個道觀圍的水洩不通。
秋墨衍裹着厚厚的雪白狐裘,戴着帝王冠冕,輕輕咳嗽着,面容蒼白地進了道觀。
“山裡風大,陛下見不得風,不該來這裡。”穆青衣正在煎藥,這幾日他喂血喂的太多,身體有些扛不住,這藥是用來補氣血的。
看見秋墨衍的那一刻,昔日清風明月一般的郎君目光陰翳了幾分。
秋墨衍吹了風,劇烈地咳嗽起來,揮退上前來的龍十一,沙啞道:“長歌可有什麼話帶給我的?”
秋墨衍說的雲淡風輕,隻是五指用力攥緊,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見,眼底克制着深濃的悲傷。自從那年帝宮一别,他便再也沒有見到她,蕭霁那厮,就連屍體都要霸占。
秋墨衍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裡隐約嘗到了腥甜的味道。
穆青衣聽到“長歌”兩字,指尖微動,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碧玉小劍,低啞說道:“沒有。”
秋墨衍臉色越發蒼白,渾身一顫,低低笑道:“穆青衣,天下人可以恨我,長歌可以恨我,唯獨你不能恨我。若非是我将你召回盛都,你這一輩子都絕無可能遇到她,更不可能成為她名義上的夫婿。”
穆青衣沉默,将熬制好的中藥倒入小碗内,等冷風吹的寒涼了點,便仰頭一口喝下,苦澀的草藥味在舌尖萦繞不去。
“殿下毒發的時候,我不在身邊。”穆青衣目光黯淡,“不過就算我們都在,殿下應該也不會多說什麼,她其實什麼都明白,隻是對我們失望了,所以隻言片語都不肯留下。”
穆青衣說着眉眼溢出一絲痛苦。
秋墨衍劇烈地咳嗽着,将染血的絲帕藏進袖子裡,憂傷道:“她其實給我寫了一封書信,遙祝我所求皆所願,那時她應該猜到了我的布局,穆卿,你說,我們錯了嗎?”
他的初心,也不過是想真正地掌權,讓她自由快樂地活在天地間,不拘是朝堂還是鄉野,後來本末倒置,在權力之争中一步步地迷失了自己,丢掉了自己最愛的人。
“小五小時候是個笑起來甜甜的小女娘,大大的眼睛,甜甜的梨渦,她喜歡吃酸甜的東西,尤其是三月的青梅果,我第一次見到她,她一個人爬到高高的梯子上,想摘青梅果。
小小的人兒,像是糖畫上的人,掉下來時害怕地捂住眼睛,哭唧唧地拉着我的袖子,那時候我就在想,我要護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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