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旸看陳平的口齒不甚清楚,又将這事的前因後果同陸老太太講述了一番。
原來,這杜婆子和那老妪是交情頗深的舊識,不然随意尋個人,也沒那個膽子敢去公府鬧事。
誰料等那老妪為杜婆子辦完了差事後,卻遭受到了對方卸磨殺驢的這麼出黑手。
陳平雖然拿到了杜婆子許給他們一家的這一百兩紋銀,還是覺得自己老母于事發的次日就暴斃的事情很是蹊跷,便問了問自己的妻子。
從他妻子的口中,陳平方才得知,原來杜婆子是七日前就同他的母親商議這事了,杜婆子來到他們所住的窄巷民居處時,還帶了幾包他母親最喜吃的蜜餞。
那老妪上了些年紀,也有些貪嘴,日日便拿着這幾包蜜餞打牙祭。
陳平覺得這幾包蜜餞屬實蹊跷,就将這其中僅剩的那小半包蜜餞從兒子的手中奪了回來。
他在城中遍尋了醫師,隻有一個醫術頗高的醫師看出了這包藥是有問題的,裡面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藥,卻被人特意用别的藥材調和了一番,醫術稍淺的醫者是驗不出毒性來的。
陳平得知這個消息後,猶如五雷轟頂。
幸虧他的兒子還在長牙,妻子這才沒讓他吃下蜜餞,不然他的兒子也會在這幾日突然暴斃。
如果全家都食下了,那就是滅口之災了。
他們這一家隻是小小的平民,哪兒能猜的透這些為勳爵世家做事的寵仆的心思。
雖說陳平知道自己母親的做法不厚道,但是他的母親也罪不緻死,杜婆子的心思過于惡毒,竟是為了她主子的一己私欲,就要将他全家滅口!
但哪怕對方是權勢滔天的公府三夫人,他也定要為他的母親讨個說法。
陸老太太的眸色微變,亦審視般地看向了寇氏和杜婆子這主仆二人,見她們的面色果然顯露了幾絲惶恐,眼睛也迷起了幾分。
寇氏見事迹即将敗露,還在強撐鎮定地質問陳平:“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說這些話,有證據嗎?”
“有沒有證據,将你這婆子羁押到順天府審一審,就知道了。”
陸之旸講罷,即刻便命身後的幾名官兵上前,要将寇氏身旁的杜婆子帶走。
寇氏的面色驟變,真要将杜婆子押到應天府去,憑陸之旸的能耐,一定會讓府尹升堂親審此案,她知道杜婆子是個忠仆,一定什麼都不會說出來,還會将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可杜婆子是親手養大她的乳母,她自是不舍得讓她在刑獄裡受罪。
陸老太太并無任何要制止陸之旸的行徑,寇氏覺出她正眸光不善地打量着她,便低泣着解釋道:“祖母,孫媳真的沒有唆使杜婆子去做這件事,她…她一定是被這潑才給構陷了!杜婆子的年歲大了,根本就捱不住幾個闆子……”
話說到一半,寇氏又看向了陳平,急切道:“你不就是想要訛我的錢嗎?想要錢的話直說,不要當着旁人的面誣陷我和我的仆婦,你開個價,然後拿着錢趕緊離開公府。”
這話一落,原本還持着中立态度的陸家子孫也都轉圜了對寇氏的态度。
這麼着急就要拿錢封人家的口,看來這事是真的有蹊跷。
陳平亦紅着眼睛,狠狠地啐了一口,又道:“我不稀罕你那幾個臭錢,你雖是公府的夫人,但我身為百姓,也是可以上府衙那處敲登聞鼓的。都說首輔治國有方,幫陛下穩定了政局,鎮國公府也不像尋常的勳貴世家一樣,有那麼多的腌臜事。卻沒成想你一個惡毒的婦人,就像一顆老鼠屎一樣,壞了一鍋的湯!如果日後鎮國公府沒落了,都同你這個婦人脫不開幹系!”
陸老太太原本撚着佛串,亦沉阖着眼眸,在聽罷陳平這番言辭激烈的話後,終于睜開了雙眼。
“沒落”這兩個字,戳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們陸家是經曆過大起大落的,從前是有人構陷,才落得個被皇帝削爵,滿門男丁流放的禍事。
女眷則要被送進教司坊中,受盡高官的折辱。
陸之昀的生母喬氏性情剛烈,不堪此辱,選擇了自缢。
陸菀那時剛嫁予了還是藩王的先帝,逃過了一劫。
陸谌的母親盧氏算是旁支,她父親當年在應天府還有些權勢,保下了她和陸谌這雙母子。
而她是個老婦了,便被送入皇宮為仆,終日做些最低賤的活計。
那是一段極其屈辱的曆史,而陸家能有翻身的機會,也全是祈朝逢亂時,陸家這三兄弟用命換來的。
陸谌的父親直接就死在了戰場上,陸之晖則落下了一身的傷病,陸之昀幸運了些,但也是從鬼門關處徘徊了數次。
陸老太太聽不得旁人說沒落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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