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一倒,勞通除開你,再無第二人有資曆可勝任執行總裁。”蘇見的聲音帶着穩握勝券的笑意:“總算出頭。”家卓沒有說話,我在旋梯處悄悄轉頭,看到他眉間攏着沉沉雲霧。“喂,家卓,”蘇見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何時這麼優柔寡斷了?”這時助理小姜從會議室出來,對着家卓恭聲道:“副總,文件已經按蘇先生的吩咐整理好了。”家卓道:“嗯,辛苦你,坐下來休息一會吧。“蘇見輕快地道:“小姜,喝杯茶。”似乎感染到了蘇見的快活,小姜也不如平時在家卓面前那麼恭謹,笑着結果蘇見遞給過來的茶杯說:“這下上三十五樓再也不用看人臉色,上個月在南非的那個開發案,我們評估預算和策劃都做得簡直完美,送到上面去,大少竟然一句話就否決,要不是副總是我們直屬領導,開發部的同事簡直要集體引辭。”“放心,”蘇見拍拍他肩膀,躊躇得意:“家卓一上去,馬上主持開始這個項目。”我聽着聽着,一不小心差點一腳踩空了樓梯。幸好及時扶住了台階,我穩住腳步,安靜地繞過玻璃茶幾。應付了西點店的外送小姐,将幾個精美盒子提到餐廳内,我返身回來坐在沙發上按着遙控器換台,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電視上,不再分神去聽樓上動靜。一會家卓下樓來,站在那堵華貴的花岩石牆下尋我:“映映?”“我在這裡。”我站起來。眼前的人清緻臉龐倦容隐隐眉宇間心事重重,臉色還是白得過分。我不放心地伸手探他額頭:“有沒有好一點?今天一直在忙?”家卓配合地微微俯身,我摸了下他額頭,忍不住皺眉,觸手還是燙。家卓病了兩天,發燒咳嗽一直沒好,今天早上才稍稍有點精神,卻又馬上開始工作。他安撫地拉住我的手:“給我一杯水,早上忘記吃藥。”“你先看一會電視,”他從我手中接過水杯轉身要上樓:“還有點事要處理,很快就好。”我遲疑地喊了一聲:“家卓——”家卓回頭看我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神色,緩緩開口,語氣是溫和的嚴厲:“映映,我再說一次,勞通的公事你不必過問。”我立即噤了聲,再不敢多說一句。他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忍心,聲音放柔了幾分:“你上次不是說喜歡艾薇的草莓果酸,送到了嗎?”我慌忙擠出愉悅笑容:“唔,看到了。”寬敞明亮的餐廳,我取出精緻一盒甜點,嬌滑蛋糕表面的灑着一層可可粉,我勺了一口,覺得嘴裡發苦,擱下了叉子。我坐在餐桌旁不知多久,直到蘇見告辭離去,還站在客廳和我打了聲招呼。我起來開門送他們離開,寒暄幾句,蘇見語氣愉悅,步伐壯闊。我想到家卓,想到他在掙紮之間的遲疑,想到他掀開家駿底牌之後勞家即将到來的狂風暴雨。我坐在餐桌旁,對着光潔透明的櫥櫃,幾乎咬破了手中的湯匙。我覺得頭腦脹痛發熱,思緒一片混沌,想了許多事情,卻越來越紛亂,四下一片安靜,我累得動都不再願意動。椅子上的手機乍然響起。我猛然驚醒,看了一眼,天不知何時已經黑了。電話那端是家卓的聲音,微微的低啞:“你還在樓下嗎?”“嗯,我就上去了。”我迅速地倒出牛奶加熱,趁着這空當兒收拾了一下狼藉的餐桌,然後端了牛奶上樓去。牆角開了一盞淺黃透光雲石壁燈,家卓獨自躺在沙發上。我踩着地毯走近,他閉着眼沒有察覺,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按着額角。“怎麼了?”我輕柔地握住他的手腕:“頭痛?”他立刻将手放了下來,輕輕點點頭,又說:“還好,有一點。”我給他按了一會太陽穴,他扶着我手臂站起來,走進房中躺下。我逼着他喝了半杯牛奶,他倦倦推開不再要,将頭枕在我腿上閉起眼睛。我倚在床頭,懷中的人蒼白倦容,他身體不适又帶病堅持工作,這段時間也熬得夠辛苦了,我為什麼還要惹他心煩。我心底細細的柔軟泛起,彷佛一個一個微小的泡沫軟軟地發酵膨脹,遊走充盈在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血管的神經末梢,我忍着身體裡那種發軟疼痛的幸福,小心擡起手指,沿着他的輪廓,隔着虛空細細撫摸他的臉,他的光潔飽滿的額頭,他的高挺秀氣的鼻梁,他的微阖雙眸斂去了平日的清澈柔和,卻也掩蓋了逼人精銳和沉沉悒郁,隻是眼角迤逦着細細的憔悴,是我看一輩子都不夠的沉靜疲倦的睡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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