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如蘭生,也得拍拍心髒。雖然受到不小的刺激,動作仍敏捷,但跑出小門轉身去關時,看見自己才留下的那行腳印,就想回去掃,卻聽有人喊殿下。聲音還遠,可對她已是不能拖延的狀況。
雪再大再密一點就好了!她緊皺眉,不得不輕關上門。
奇得是,蘭生走後,雪勢猛密風狂舞,竟将六皇子周圍的雪地掃得平整一片,連躺着的人都快被雪淹沒,哪裡還看得出誰和誰的腳印?
又過一會兒,兩個小太監合撐一把油傘,喊着殿下,又低聲抱怨連連。
“我剛從前殿來,也沒這麼大風大雪的,人都要被刮走了。”
“背山陰吧,從瀑布頂上刮下來……欸欸,那是什麼?好像一個人?”
“媽呀,殿下的風袍子,還是我今早給他穿上的。”
兩人也顧不得撐傘,跌撞沖過去扒雪。
一個面色慘綠,高呼,“快來人哪!殿下摔到頭啦!不得了啦——”
一個連滾帶爬,驚喝,“快傳禦醫!快請聖女留步!殿下流了好多血!”
荒如漠寂如原的月華殿,忽然好像被添一把大火,沸騰了一壺煮久的溫茶。風呼呼吹,雪花舞火,令人人腳步錯亂張惶無比。而人們還未知的是,最美的月宮這一刻起将散去所有輝光,再不能閃耀了。
一頂擡兩人的轎早已走遠,那些張惶太遲,絆不住故意快離的腳步。再等六皇子滑倒昏迷的消息傳到禧鳳宮,太後取消考試,趕去看望孫兒,無人将這麼大的不幸跟最早到的聖女和聖女的大姐牽在一起,兩人淡定歸家。
臘月十八,果真驚險,果真保命,蘭生的這一頁就此翻了過去,開始新篇。
第112章禍秧
都軍司衙門一早打開,轟出一群破衣爛衫的叫花子。
昨日大雪還未下完,淅淅瀝瀝如銀灰,雪地變成硬冰,風冷似刮刀,凍得這群人哈氣搓臂,媽蛋爹蛋鳥蛋亂罵一通。
衙門前站崗的兵厲喝,“還不閉嘴滾蛋!要不是宮裡亂成一鍋粥,再加上有人肯擔保你們,哪能這麼快放出去?是不是想進來多頓牢飯?”
叫花子們倒也不怕兇臉,自身都是刀裡來槍裡去的惡煞。
褐老四更是。作為頭兒,昨日挨了殺威棍,這會兒身闆仍像根粗樁子,一點兒愁眉苦臉沒有。他雖不怕,卻也不願意再進去,一聲唿哨催兄弟,腳下裝輪一般,跑出兩條街遠才停住。
“娘個泊老三,老子們在牢裡挨餓挨揍,他當縮頭烏龜,不曉得躲哪裡逍遙自在,居然不管兄弟們死活。”全然忘了是自己不聽勸,非要搶這一遭,還跟泊三把話撂絕了,“好在腦袋還挂脖子上,不稀罕他救。說起來,多虧那個小丫頭呢。”
“還多虧了我。”有人插嘴。
褐四扭頭看到一紅臉漢,矮自己一個頭,似笑非笑瞧着自己,但眼神夠銳,顯然混龍虎灘的。他不敢小觑,抱拳請問。
“兄弟哪條道上的?”
紅臉漢是管宏,幫忙蘭生打點此事,所以早得了消息等在都軍司門外。瞧這群人乞丐裝下天地不怕的匪氣,暗暗稱奇,不知蘭生跟這些人又有何關系。
“在下姓管,不在哪條道上混,靠手藝吃飯。”他可是正經老實人,不混,認真過日子。
褐四一聽,眯起一隻眼,有點瞧不上了,“既然不同道。各走各得好,兄弟别亂攀交情。”
管宏好笑,“這話不通。道多了,有近有遠有交叉,再說還真不是我要攀交情,而是把事兒給你說說清楚。你們能出來,多虧了保人和保銀。保人是我找的,保銀是我出的。”
褐四肅然起敬,“管老哥,我大老粗一個。對不住啊。多謝多謝!”
管宏自然不是小心眼的人。哈哈笑過,“不必謝我,我也是幫人做事。你們記得欠着那人一個人情就是。有朝一日,我要是請兄弟們幫忙——”蘭生信中說不必提她的名。但提欠人情要還。
“那還用說!管老哥你一句話,我們這些人赴湯蹈火。”老寨主說過,強盜也得重情重義。“老哥報個名,我等沒齒難忘。”
“管宏。”不能幫蘭大姑娘造房子,其他事上管宏盡心盡力,“我這兒還剩幾兩打點銀子,你代兄弟們拿着,應該能管上幾日飽飯。西城有一處可以長租的勤力居院,不管飯。正好有統鋪一大間,我打好招呼了,你們安心住,過幾日我會再找你們。”
褐四大喜,連聲道謝。“之前有個給咱們報信的丫頭,不知管老哥同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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