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根本沒打算拿下面具,所以奉九壓根兒沒化妝。甯铮重重地關上了起居室的門,奉九看着他的氣勢覺得不妙,不動聲色地打算往後退,甯铮上前一步截住了她的去路。
夫妻倆默不作聲地開始繞着沙發前的茶幾繞圈子,沒兩圈兒下來,甯铮就覺得這情形很熟悉:當年剛剛拜堂成親,作為新娘子的奉九不也是繞着八仙桌轉來轉去,不想讓他抓到的麼?
他失了耐性,幹脆邁開長腿一步就從矮墩墩的茶幾上跨了過去,一把勒住她的腰。
奉九大呼:“耍賴!你也不按套路出牌?橫跨茶幾算犯規!”也不知道是誰一技不如人就開始胡攪蠻纏上了。
甯铮托起她的下巴,低頭逼視她:“甯唐奉九,你到底想幹什麼?就算讓我想個一千遍,我也不敢想你怎麼會出現在那樣一個地方!”他又掃視一下她的上半身,“還穿成這樣!”
他拿手指在她裸露的胸口一戳,指下肌膚依舊滑嫩,手指頭就這麼站不住地向下滑落,他憋了一路的氣都恨不得噴薄而出:一想到一舞廳的男人都看到了原本除了自己從不示人的碎玉瓊脂,更要命的是其中還有包不屈,他簡直要悲痛欲絕了。
“那地方怎麼了?正派得很;再說這裙子也沒什麼問題啊,不就是稍微,稍微露了點……”奉九嘟哝着,順便往上拉拉被他一路攥着胳膊出溜下去半截的飛袖。這樣的衣服她的确也不習慣,不過,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找甯铮理論,“你還好意思追究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我問你,你是不是找虎頭打架了?”
……就知道瞞不住,甯铮的氣焰到底低了幾分,“……那是因為他說話不好聽。”
韋元化居然說什麼,如果奉九在他身邊呆得不開心,他永遠都等着她;以前他是無能為力,現在的他有足夠的本事讓奉九幸福。
聽聽,這是人話麼?人家夫妻倆好好的,他這安的什麼心?自從見了這個韋元化,他們倆就沒順過,可見這姓韋的天生就是他甯铮的克星。
奉九還真有點擔心甯铮對韋元化做些什麼,畢竟兩人的社會地位、軍銜和職務都相去甚遠。
她瞬間積了滿臉寒霜,“瑞卿,我警告你,要是敢再對他出手,我絕不原諒你。”
甯铮忽然覺得心底一片寒涼,緩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道:“九兒,你這麼關心你的虎頭哥,你可知道你丈夫今天遭遇了什麼嗎?”
奉九一愣,今天是國民黨四屆六中全會開會的第一天,不就是開會麼?不過,他怎麼能有空兒到上海呢?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甯铮,“怎麼,出什麼事了?”
甯铮慢悠悠地說:“今早在會場門口攝影留念時,‘晨光通訊社’的記者孫鳳鳴連發數槍,行刺汪兆銘,當時,我就在他身旁……消息暫時被江先生封閉了,但明早還是會發出來的。”
其實後來的史料證實,這是亞洲暗殺大王王亞樵安排的——就是“九一八”後曾想暗殺甯铮,但後來被老前輩杜先生勸住的那位上海幫會頭目之一——這一次他原本的刺殺目标是江先生;但因其并未出現,這才臨時改為刺殺行政院院長兼外交部長汪兆銘。
畢竟,這兩位“親日”派的名頭是不分伯仲的——就在今年二月,江先生曾就“中日親善”答中央社記者問時,居然說:“我全國同胞亦當以堂堂正正之态度,與理智道義之指示,制裁一時沖動及反日行為,以示信誼。”幾日後又在廬山答日本《朝日新聞》記者問時稱:“中國不但無排日之行動思想,亦無排日之必要。”
以媚日、恐日出名,為了一己私利,屁股早坐到日本人一邊的汪兆銘立刻跟着溜縫,并于月底與江先生聯名發布“嚴禁排日運動命令”,不允許各地商聯抵制日貨,尤其不允許知識分子在報紙上發表反日文章,否則報社關張,執筆人抓進去。
胡适先生曾于六月痛心地在《大公報》上發表署名文章,說“‘不着一字’有兩解,不能着,與不必着……中國報紙,快作無字碑了。”鄒韬奮先生因此避走國外,杜重遠先生因文獲罪,正在坐牢……
此舉理所當然地招緻舉國憤慨,各階層都對此大為反感,也開始讓甯铮對江先生到底能不能履行他的承諾,光複東北變得日漸疑慮。
奉九聞言捂住了嘴,這會兒什麼都忘了,趕緊幾步跑過來拉住他,從頭到腳地檢查,一雙纖白柔膩的手細細摸着、按着,不忘擡頭觀察他的神色,還要蹲下去摸摸他的腿——畢竟子彈不長眼,是不是有被打斷的地方她都沒看出來……
人一急,就容易犯糊塗,奉九也不想想,真要是受了傷,甯铮還能去舞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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