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門生來說,座主的喜好是重中之重,所以謝舒猜測,張勝應該是在知道了主考官是老師之後,才會選擇寫出這樣一篇論賦來。
姜鴻神色微怔,沒有想到謝舒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不過姜鴻回想過去,當時他将張勝的文章從落地者中挑選出來之後,又看了看他接下來兩場考試的答案,都做的不錯,于是姜鴻将他取為會試的第一名會員。
考試結束後,張勝也和當年其他及第的舉子一樣向他府上遞交了拜帖和禮物。
但對于姜鴻來說,他向來不以此為意,也不需要别人因此來感激自己,況且座主和門生的習俗往往會生出利益牽扯,朋黨勾結,姜鴻當年也就一個沒見。
不過後來,張勝進入翰林院後,仍待他極為有禮,此次他離開京城,也親自來送别。
姜鴻收回思緒,看着謝舒,眼神多了幾分笑意:“也許是如此吧,不過,這種方法不可取也,詩賦之道,仍以文辭格律為要。”
謝舒則淡淡一笑道:“先生,這兩種文體我都想一試,還請先生教我。”
在謝舒看來,若要做一件事,便要盡善盡美地好,在現代考試中,他也是同樣如此。
隻會一種解題思路,還不夠,最好每一種都會,這樣的話,才能算作有所準備。
姜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過他并沒有拒絕,而是點點頭道:“也好。這樣吧,我今日再給你一篇賦論,這篇賦論也是當日闱場所作,雖然辭藻華麗但不浮躁,難得有些清新,你先拿下去好好研習一遍,明日我再教你。”
這時姜鴻又想起一事道:“對了,左然老兄要來我府上,你到時候随我一起去見他,說來他前幾年便收下了一位愛徒,也不知道如何。”
姜鴻三十歲那年,才離開金陵去了京城,自然認識金陵的這位大儒左然,不過兩人的關系其實也就隻是泛泛之交,畢竟當年姜鴻在金陵的時候,并未揚名,家中又十分清貧,不得已一直借住在栖霞寺中苦讀,這才認識了玄真。
謝舒聞言倒有些汗顔道:“先生,他的學生叫做王靜,去年在鄉試中考中解元,弟子遠遠不及。”
姜鴻卻毫不在意地瞪他一眼道:“解元又如何?鄉試不過是地方上的考試而已,那些主持考試的學政尚且稂莠不齊,再說了,難道我看中的學生能比其他人差?”
謝舒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雖說他知道老師這話是出于護短的心态,但這鄉試也是省考,哪有這麼簡單?
不過老師的好意他是明白的。
謝舒認認真真地道:“學生一定努力,不會辜負先生的期望。”
*
謝舒在姜鴻那裡拿到了第二篇賦論後,便開始研讀起來。
這篇賦自然也叫《起源賦》,做此賦的人叫做江安輝,也入了仕途,如今在中書省當侍從,跟在帝王身側,同時也有為奉旨做詩賦的意思,可見此人的文采十分優秀。
謝舒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篇賦講的是萬物起源,其中興盛衰減的景象,以景物描寫居多,最後又抒發情感,這便是最正統寄景于情的寫法。
而從語言形式以及修辭上來看,它語言華麗,用排比居多,這樣一來,便很容易陷入剛才所說的弊端,但卻又能讓老師給出清麗的評價,這是因為此人雖用了鋪排的手法,卻并不大量集中,避免了繁冗和矯飾,加上情感抒懷真切,文章波瀾起伏,保留了賦體的華麗又凝重的特色。
謝舒看到老師規定的時間未時結束,便回到了家中。
所謂的未時便是下午十三點到十五點的時候,現在已經到了初夏,因此離落日的時間還有很長一會兒。
不過到家後,謝舒發現,郎君并不在家,他問了丫鬟才知道,郎君中午便出了門,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一直沒有回來。
謝舒幹脆就在聽雨苑的一樓一邊看書,一邊等着郎君,直到落日依依在天際徘徊,虞楚息才踏着晚霞出現。
虞楚息進門前一直在和風荷說着話,他眉心微蹙,臉上少見地帶着一絲愁色。
但看到謝舒後,虞楚息的唇角已經情不自禁地微微翹起,露出淺淺笑容:“你今日回來的這般早?”
謝舒點點頭,他将書卷合上,遞給旁邊的洗墨,可眼神卻凝視在郎君如畫的眉目上,今日郎君打扮地有些莊重,華服冠帶,色澤鮮豔,愈發襯得他烏發雪肌,眉眼帶了幾分端麗的感覺。
可謝舒也不是沒有看到郎君剛才神色中籠罩着淡淡的憂愁,那憂愁是如此地讓人在意,仿佛青山頂上的幾縷雲雨,浮雲蔽目。
但現在,郎君臉上卻帶着輕快的笑意,就像是收攏了天上的晚霞,他的眼眸是那樣清亮地注視着他,濃密的睫毛微微卷翹,好似有星光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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