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都是實權文臣,跟他也沒有什麼話說,卻都來了。
甭看他是個候了,有些人你攀不上就是攀不上,文武之間自古都有很明顯的界限。
這古話真就沒說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三年前陳家什麼氣象,當家男人做契約奴的,坐堂的媳婦兒就跟自己一文一文死扣着賣舊衣換糧食。
若不是自己一眼便看破那小娘子真身,覺着有可交之處,便令家裡不得怠慢,就哪有幺兒這麼好的日子。
人家這良心可意思大了,甭看他是個侯爺,他給兒子整不出這樣的一套宅子。
也不是沒錢兒,是不敢。
想到這裡,常侯爺便想起兩個兒媳婦私分了的那一筆戰事裡來的橫财,心裡就更加難受。
他擡眼瞪了自己做陪客的長子常連起,次子常連旭一眼,這兩位心裡有虧便低頭看地。
其實,也就隻能是瞪一眼了,常侯爺心裡很清楚,常府早就分家,人家摟到自己懷裡的東西是不能吐出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公平的是律法,是表面的朝堂,現在可怎麼辦?
就隻能糊塗着辦呢。
小兒子有氣,搬家溫居大宴賓朋竟不願跟家裡求援,可見心傷多重,他這心裡有愧吖。
誰能想到,人家的義兄轉身就給自己幹弟弟撐起這麼大的體面,這來的都是什麼人?
當朝超品的郡王爺,隐相,又好幾位實權的老大人,小幺兒自己會做人,甭看三年不在京裡,可來的卻都是一等一的公子。
那鄭阿蠻,李敬圭,還有陳大勝就站在家門口給小幺兒做迎賓。
這又是多麼大的體面。
哎,看樣子,幺兒以後卻是跟家裡越來越遠了……
老大人們聚在一起其實也很熱鬧,你是孫子,他是猴的互相譏諷,笑鬧一會兒,便有戶部一位叫張□□的老大人建議大家寫些中堂,鬥方,對聯以作溫居賀禮。
這幫人向來目下無塵,更一字千金,而今卻要随随便便給自己幺兒寫字了?
常免申心中大喜,剛想蹦起來讓人準備筆墨紙硯,卻聽福瑞郡王笑說:“老侯爺可不敢上了他們的當去,你要聽我的,就街上書局,古董店裡幾百文淘換去,這幾個家夥可不做賠本的買賣,他們啊!這是聽說你從南邊弄了六十年老黃酒回來了,眼下甭說六十年,便是十年的黃酒都不好找了……”
常侯爺脾氣爽利,便笑着道:“我的郡王爺,不就是酒麼!管夠的!我們前方打仗三年,虧您老,還有列位老大人多方籌措,老實話,從前朝開始跟着陛下四處争戈的,還就是這次平叛打的痛快,這糧草跟上了,那是一點兒委屈沒受過……
這六十年的老酒麼,純是他們瞎說的,可三十年的老黃酒卻也拉了幾車,也是常某就貪這一口,又怕醉了贻誤軍機,在前面就沒敢喝,這才留到現在,諸位大人今兒隻管随便寫着,别的咱沒有,這酒啊,就管夠!”
他說完,幾個老頭兒就格外高興,紛紛自覺拿起筆墨紙硯,就随便寫了一些什麼,傳家有道唯敦厚,處事無奇但率真之類……也算是體面。
那邊寫完,常免申親自上去收攏,鄭重萬分的吩咐人,立刻把燕京百年以上的老裱行的師傅請家裡來,這些東西便是他小兒以後傳家的寶貝。
這懂不懂書畫的,常侯爺這态度總是沒錯的,給列位老大人擡的很高,衆人哈哈大笑,算作皆大歡喜。
老人家在這邊熱鬧,年輕人也在外院熱鬧,常連芳這棋盤院真的大,今兒來賓一二百,還都帶了家眷,卻都能容的下。
都在各院裡,聽書的聽書,看戲的看戲,耍牌九的耍牌九,陳大勝甚至把京裡幾個有名的跤王喊來家裡熱鬧,給他義弟撐場子。
他最不堪的歲月,常連芳肯認他,幫他,這份情誼他便不能忘。
男人們看摔跤就難免熱血,喊的撕心裂肺的。這聲兒蓋不住,便隔着兩座院子,傳到了後宅之中。
七茜兒今兒魂不守舍還兩次給錯了牌子,最後手裡的生活到底做不下去,她就離開常府,悄悄去了老宅那邊。
老宅裡,老太太正跟兩個丫頭拿幾串銅錢耍骨牌,喜鵲已經知事,便躲在老太太後面連蒙帶換的給老太太拼出一套雙人兒來,就卷了人家丫頭們三十幾個錢去。
老太太把骨牌拍的呯呯作響,嫣然一個老賭徒摸樣,她赢了錢,還大手一揮對喜鵲道:“赢了!喜鵲,去給奶奶把錢兒都串起來。”
喜鵲坐起,笑眯眯撐開兩臂,從哀叫不已的丫頭手裡,搶錢兒放做一堆,又拿紅線一個一個的串起來。
看她們這樣,本心情有些慌的七茜兒便笑出聲來。
“呀,你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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