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女孩兒,已經有165公分的身高了,消瘦單薄,一雙白皙的腿尤顯修長。
“河生哥,你最近有心事?”陳一墨毫無心機地湊到他面前,一如幼時一樣。
“沒有。”他甕聲甕氣地轉開頭。
“騙人!你怎麼樣的我還不清楚嗎?”不是沒看見他失魂落魄地河堤上轉悠,她老早想來找他了,但一到暑假,老頭兒和魯叔都盯得緊,她自己也深感自己一邊上學一邊學藝時間寶貴,一天十幾個小時迫着自己坐在工作台邊,今天好不容易把送他的東西做好,抽個空跟老頭兒告假就出來了。
她想了想宋嬸兒在街坊間的抱怨,揣測,“你是因為不想上師範不開心嗎?”
提到這茬兒,宋河生忽然便回頭了,還問她,“墨囡,你覺得呢?你覺得男生就當一個平平凡凡的老師有出息嗎?”
陳一墨歪着頭一笑,果然是為了這事兒不高興啊!
“河生哥,什麼叫出息啊?我覺得出息就是好好做自己該做的事,就叫出息!比如你爸,是好木匠,大家有木工活兒都找他,這就叫出息;再比如胖丫爸,炒菜好吃,開個餐館大夥兒都愛吃他炒的菜,這也叫出息!那比如我和我師父,我們都是手藝人,把手裡的東西做好了,也叫出息!當老師怎麼就沒出息呢?好好教書,教出一批有出息的弟子出來,那可就是大出息啦!”
陳一墨笑着,眼睛彎成月牙兒。
宋河生看得呆了,隻覺得她耳旁的栀子花兒都比不上她一半明媚。
“河生哥,你怎麼了?”她揮揮手,一隻手還藏在後面。
他臉色莫名一熱,漲得通紅,“我……呃……”他支吾了半天,把她耳旁那朵花摘了下來,“我……看這花真好看。”
“哦……”陳一墨懵懵懂懂,不知道他為什麼提到花了。
“那個……墨囡……”他支支吾吾的,“你真覺得當老師也能有出息?”
“嗯!當然!”她十分肯定地點頭。
第54章18
“那……那……和你做首飾呢?我當初要跟你一樣跟老頭兒學手藝就好了……”他想起那個常常和她一起做首飾的商輝。
“呃……”陳一墨錯愕了。
“我……”少年的臉比天邊的傍晚的雲霞還要紅,覺得自己眼看就要走了,憋了許久的話不說出來不行,可是又不知如何開口,“你……你和他……你們……我……”
縱然陳一墨年紀小,但并不愚笨,他這樣紅得跟猴屁股的臉,又你啊他啊我啊的,漸漸的,她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白皙的小臉頓時也像煮熟的蝦,喃喃了半天,憋出一句,“商師兄……他……他有女朋友的……”
“啊?”他突然擡起頭看她。
她跺了跺腳,“你胡思亂想什麼?商師兄女朋友就是梅姨的徒弟初初姐,這個東西還是她教我繡的呢!”
她一直背在身後的手,塞了個東西到他手裡,然後就飛跑了。
她覺得自己的臉從來沒這麼燙過,好像要燒起來了,一顆心也撲通撲通,仿佛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
跑出老遠,看見他還在栀子樹下發呆,忍不住大聲喊,“我送了你東西,你沒打算送什麼給我嗎?”
宋河生還呆在那呢。
他手裡躺着一隻小荷包,他認識。自從河坊街變成商業街以後,街上就有這樣賣小繡品的鋪子,裡面有賣荷包的,繡得……怎麼說呢,其實比陳一墨這個好多了。
陳一墨新手,仗着有多年臨摹的功底,圖樣打得不錯,但她那一手繡技,實在歪歪扭扭,簡直糟蹋了她的圖樣子……
不過,在宋河生眼裡,天底下就沒有比這個更出色的繡品了。
天青色的底子,繡了一樹枇杷,他不禁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初夏,少年爬到牆頭偷枇杷,牆下的小女孩扯了衣擺在樹下扯着衣擺焦急地蹦來蹦去地接……
被陳一墨這麼一喊,他急得跳起來回,“送啊!我送啊!我早就……”
他沒喊完,那道纖瘦高挑的人影兒已經跑得不見了。
他将荷包緊緊壓在胸口,像是要壓住裡面那顆瘋狂亂跳的東西……
閉上眼,眼前全是女孩清麗的面容,以及耳邊回響的,脆生生的呼喊:河生哥……河生哥……
空氣裡的花香,濃得讓人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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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最後一天,宋河生離開了小鎮,去往省會念大學,臨走前的那個晚上,他和陳一墨在河堤上走了一個又一個來回。
“墨囡,你還記得那年夏天,我們兩個第一回被老頭逮進小院裡給他打掃衛生嗎?打掃完之後就在這個位置……”他在河堤上坐下,“雖然這裡翻修過了,但我仍然記得,我們就坐在這個位置,吃完了老頭送給我們的糕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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