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雪露就随行住在了帝舟之上,不過她所居的房間,距離慕容曜有些距離。因此她内心其實是稍稍松了一口氣的。至少不用擡頭不見低頭見,在這個陌生的空間裡,又平添了其他壓力。
所幸沿途的風景的确如他所說一般,十分秀美,兩岸風景時常變化,有時是險峻高聳的峽谷,有時是綿延數十裡的山巒,層巒疊翠,生長着郁郁蔥蔥的樹木,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副徐徐展開的青碧畫。打開窗子,便有清新的河風吹拂進來,帶來了沿岸花草樹木的清香,以及水波間彌漫的靜谧。
她躺在靠窗的軟榻之上,懶散着身子,順便欣賞了會美景,呼吸了下新鮮的空氣,才慢悠悠地起來,欲出門散步活泛一下身體。
不料,才推開門走了幾步,就與一個人迎面相逢。
“顧将軍。”相雪露有些驚訝,“竟在這裡碰到你了。”
顧南亭驟然見到她,也有些局促,片刻才恢複過來,對她微微一禮道:“是的,我奉陛下之命,負責此次南巡的護衛事宜。”
“原來是你負責。”相雪露微微睜大了眼,她本以為這般重大之事,慕容曜會指定一位人至中年,居位已久的武将。卻沒想到任命的是年紀尚輕,在這方面還沒有什麼經驗的顧南亭。
“确實是不才在下。”顧南亭說到這裡,忍不住苦笑道,他至今也沒有想明白,為何是他。
相雪露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掃過,她想起自己上次送他的佩劍,應該比較合他的心意,不知道他這次有沒有帶上。
低頭卻見他腰間佩劍的劍柄上,是她從未見過的陌生花紋。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顧南亭将腰間的劍略微拔出了半截,劍身暴露在陽光之下,折射出青碧色的光芒,隐隐帶着一股幽寒之氣,一看便不是尋常之劍。
未等她問及,他便主動解釋道:“這是陛下前不久賜予我的名劍——龍泉。随身佩戴,不敢有負于君意。”
他這麼一說,相雪露便明白了,為何他沒有帶着她送他的劍,這也實在怪不得他,禦賜之物,有誰敢輕慢。
隻是,她的心裡下意識地驚了驚,這龍泉之劍的威名她也聽過,是橫跨了整個嘉朝的建朝曆程,曾伴随着祁詢将軍南征北戰,所向披靡,歃血染黃沙的傳世名劍,怎就這般輕易賜予給了顧南亭。
她有些驚疑地問他:“陛下當時有和你說些别的嗎?”
顧南亭否認道:“沒說些什麼特别的,隻是勉勵了我幾句,說對我抱有厚望。”
相雪露的腦海裡一下子就浮現出了史書中,那些帝王忌憚将領以後,便會假借着恩德,實則暗施毀譽之事,甚至以此為餌,布下彌天大局,最後收網,降罪于其。
若不是知道慕容曜的秉性,知道他向來惜才,不會因心胸狹窄而做出此等令人诟病之事,她或許真的要想多了。别的方面不談,她或許不夠了解,但是做為君主,他算是嘉朝數一數二的有責任感,眼界和格局也非常人可及。
但若說他是想故意拉攏顧南亭,覺得他是可造之才,日後必有大用,倒也不至于此。
于是她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最終隻是對顧南亭道:“既然是陛下恩德,你就好好收着。名劍配英将,這柄劍目前就是最好的,你用着它便是,我送你的禮物,也是見你從前沒有趁手的兵器。最終得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才是達成我願。”
臨别前又對他囑咐道:“陛下的心思雖然難測,但他卻是個不世出的明君,登基以來一直廣納賢才,不會故意叫你為難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沒想太多,直到和他作别以後,走遠了幾步,才不知不覺地放慢了腳步,意識道,自己似乎幫着慕容曜說話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卻發現,慕容曜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正坐在她的榻邊。
相雪露略微地被吓了一下,她差點就脫口而出,問他為何會在這裡,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座龐然大物就是他的禦舟,或者,準确地說,普天之下,皆是他的山河,他去任何地方,都沒有人有資格質疑。
于是她隻是斂下了眼眸,緩緩走了過去。
她進門的時候,慕容曜就知道了,此時見她走過來,動作有些滞怠,笑意微微一凝:“方才是遇到顧将軍了?”
相雪露驟然擡首,又重新垂了下去:“陛下怎麼知道。”
“方才朕在第四層的欄檻旁,正欲遠望風景,偶一低頭,就看到了你們二人。”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是的。”相雪露的聲音低了低,“顧将軍與我說他新得了陛下所賜的名劍,很是歡喜。臣婦也是豔羨了一番,陛下出手闊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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