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濯明短暫地從輿圖拓本中抽出神識,“玄隐山真是烏龜王八山,人都住在鐵殼殼裡。”
“真的,”王格羅寶保持着入定的姿勢,順着他說道,“不愧是往國外派細作的始作俑者,對别家漏洞門兒清,才能自己治得鐵桶一樣,蜀昭業城啊,再學人家三百年也趕不上。”
濯明一隻眼翻到了光頭頂:“收起你那點小伎倆,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學我說話,迫不及待想把你的嘴給我就直說。”
“我楚語不好,身邊隻有你一個正經楚人,難免不自覺模仿,你不樂意,我就改嘛。”王格羅寶不以為意地笑道,“濯明兄,你那攝魂蓮花印動靜太大了,隻能臨時借人家五官一用,适才剛要往那小半仙神識裡滲一點,立刻就驚動了金平的聖獸。真要強拘他神識,青龍塔恐怕就不答應了,這如何是好?”
“我不是托這些抛妻棄子的藍衣們福,貼在他們眼睛上,找到了傳說中的‘鏡花村’入口麼。那鏡花村是高手以‘疊鏡之陣’憑空造的,像這種将玄隐‘三修三戒’門規踩在腳下的地方,自然要設法避開靈山監控,那是玄隐山靈脈的視線死角,正适合種蓮花。”
濯明說着,一伸手,手長了七八尺長,從自己屁股底下撅了一截藕出來,将斷藕往水裡一倒,粘哒哒的空隙裡就飄出幾個幼童的虛影,一見光就灰飛煙滅了——正是鏡花村裡那幾個孩子。
無心蓮吞人神識,不管是築基還是升靈,一不小心被那蓮花印拘走神識,都會變成死得不能再死的空殼,被藕帶支配一陣子就腐爛了。
世間邪祟千千萬,全綁一塊都邪不過一個無心蓮。這濯明行事過于喪心病狂,王格羅寶罕見地皺了眉,閉眼不看。
“小孩子神智不全,攝來也養不住,身體能做的事也有限,你做這傷天害理又不利己的事幹什……”
他話沒說完,原本圍繞在他身邊嬉戲的藕帶突然毒蛇似的掃過來,結結實實地抽了王格羅寶一個嘴巴。
濯明:“你教訓我?”
不遠處幾個蜜阿修士正好撞見自家族長受辱,怒吼一聲,提刀就要沖過來砍藕。
濯明壓根不管别人聽得懂聽不懂,用楚語挑釁地大笑道:“來呀,你們新族長蓋了我的章,早賣身于我為奴了,看我一會兒把你們都殺了,他能護住誰!”
王格羅寶一擡手,隔着老遠将族人們擋住。
他好像是刻意靜止了一下,随後薄薄的眼皮遮擋住異瞳,沒有火氣的面人似的,他頂着藕帶抽出來的紅印,說了句蜜阿古諺:“‘馴獸者與爪牙為伴’,沒關系。”
蜜阿修士們仍怒不可遏地瞪着濯明。
王格羅寶語氣雖輕,升靈的威壓卻不容置疑:“‘不要插手别人的馴獸場’,下去。”
蜜阿人們無奈,沖濯明比劃了一堆他們本地的罵人手勢,罵罵咧咧地被他們新族長驅散了。
“你誤會我了,濯明兄,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擔心你。”王格羅寶這才苦口婆心地說道,“鏡花村既然有大能留下的陣法,你動靜太大了,必會驚動對方。再說,你就算能在鏡花村裡為所欲為,又有什麼用呢?這些行屍走肉一旦給藕帶支配着走出村子,跟你本人走在南宛大街上有什麼區别,還是會驚動玄隐。況且鏡花村雖能避開玄隐監控,但你已經傷了凡人性命,靈脈察覺不到,玄隐山可還有星辰海呢,豈不是打草驚蛇……”
濯明見他不驚也不怒,頓時覺得沒了意思,便冷笑道:“呸,馭獸道的毒蛇,唾面都能自幹,血管裡流的一定都是冰碴——誰說我要趕着一幫行屍走肉出去,我又不是趕屍的。控制凡人還用得着什麼手段麼,蠢貨!”
說完,他好像急于顯擺自己有本事的小孩子,一把拉扯住王格羅寶那被他打了蓮花印的神識,紮進了輿圖拓本裡。
再怎麼同病相憐,别人也始終是别人。鏡花村裡人們終于還是散了,被遺棄的女人失魂落魄地獨自回了家。
她的小女兒尚在襁褓中,兒子才五歲,她得承受她的餘生。
女人一進門,意外地發現家裡亮着燈,她的小男孩既沒有老實睡覺,也沒有偷溜出去玩。昏昏的汽燈下,他就那麼安靜地坐在熟睡的嬰兒旁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晃着搖籃。
女人慌忙背過身,将臉擦幹淨,擠出笑容柔聲喊男孩的小名:“福虎,怎麼還不睡覺呀,當心,别鬧醒了妹妹。”
男孩一言不發地從床鋪上跳下來,跑過來抱住女人的腿,擡起臉看着她,那雙大而黑的眼珠像兩口沉屍的井。
女人沒注意到男孩的異狀,鼻子一酸,差點又掉下淚來,一把将孩子摟進懷裡,她想從那小小的身體上尋一點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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