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叔清所住持的鑒查院的相關“鑒查”工作,可謂是卓有成效。
不說波瀾不驚吧,起碼也可以說是雞飛狗跳。
在基哥的默許下,鑒查院的“鑒查使”們聞風而動,無論是長安城内各大衙門,還是勳貴之家,都不乏這些人進進出出,一個個面色平靜中帶着獰笑。
他們上打九十九,下打小朋友。無論是宰相又或者是六部尚書,還是身上有爵位五陵年少,權貴子弟。隻要是違規了的,被罰一筆錢是跑不掉的。
至于因為緣由什麼被罰,隻能說花樣種類繁多,不可一概而論。總之從文案錯别字,到家宅違建超過禁制,被逮到都會被罰錢。
沒錯,除了罰錢以外,鑒查院不會施加任何其他處罰措施。反正不交錢就要罷官,褫奪爵位,一招鮮吃遍天。這一招在長安權貴圈子可謂是人見人怕。
而狀告鑒察院之類的事情,壓根就沒人去管,所有彈劾的奏章都被基哥壓住不處理。而且說一千道一萬,這些“可抓可不抓”的小辮子,攤開放在陽光下曬,沒有任何狡辯的空間。
在錦袍裡面套個“黃馬褂”,你還有理了?這種事太過抽象,可不興細說啊。
在各種高強度罰款的措施下,輸送隴右邊軍的絹帛堆滿了府庫,一車又一車運往蘭州,再從蘭州中轉到鄯州,最後發放到隴右邊軍士卒手中。
王忠嗣很幸運,方重勇在前面已經把路給鋪好了,不需要他特意處理邊軍欠饷的事情。王忠嗣隻需要考慮秋季的時候,該怎麼應付吐蕃人的猛攻就行了。
當然了,現在不缺軍饷,不代表将來也不缺。将來的事情隻能将來再說。
不過經過一番“大清洗”,長安城内的各級官僚與各路勳貴們也學乖了。他們開始穿衣服一絲不苟,完全符合規定,哪怕脫光了也不怕鑒查院的人找茬。
勳貴們從前所建的逾制屋舍,他們自己主動派人拆卸了,無論怎麼查都無懈可擊。有的官員甚至将自己的宅院轉讓給親戚,自己在外面“租房”住。
我租的房子,逾制可就不關我鳥事了吧?
至于錯别字的小辮子,各級官員們的應對辦法,就是寫公文能免則免。隻要我不寫公文,那就不可能被你抓到錯處。
如果非寫不可,那就反複檢查,同僚之間互相審核。至于說這樣會影響辦公效率,那就少辦點呗,每天準點下班就行了。
總而言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鑒查”雖然喜歡不走尋常路,但所查的那些小辮子,其實都可以分門别類,更是有迹可循。
說穿了,可以用的套路就那麼多。時間長了,這些招數就不靈了。畢竟,大家當官隻為求财隻為發達,不是為了給自己找麻煩。規矩多了,自然也有應對的辦法。
顔真卿本想借着籌集軍費的機會,滌蕩一下長安官場的不良習氣。然而,明面上的風氣确實被肅正了幾分,可各類潛規則卻開始大行其道。
這就好像官員們确實不敢明着收錢,但他們可以靠賣詩文賣字畫斂财啊!字寫得好,被富人幾千貫買一副墨寶回去供奉收藏,有什麼不行的麼?
鑒查院搞那些糾察文案錯别字之類的小事,除了斂财外,又能真正起到什麼樣的正面作用呢?
對此,顔真卿憂心忡忡,前去找鄭叔清商議對策。
然而,鄭叔清卻不以為意,直接回了一句:既然鑒查不好使,要不,咱們向聖人建議,賣官鬻爵吧?
顔真卿頓時無言以對。
兩人理念不同,說不到一塊去。鄭叔清就是基哥要他做什麼就做什麼,既然現在鑒查已經不好使了,那麼下一步隻能上曆朝曆代的保留節目“賣官鬻爵”了。
至于肅正官場之類的雜活,鄭叔清壓根就沒考慮過。
這種事情聖人都不急,他這個臣子着急什麼?
二人不歡而散,顔真卿也不想折騰了。
這天,高力士來鑒查院,通知鄭叔清去興慶宮議事。等鄭叔清到了勤政務本樓的書房之後,他才發現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一個有過數面之緣的年輕人,應該是一個中樞官員,在六部上班的。
“鄭愛卿,這個月鑒察院收的罰款,數量是多少呢?”
基哥笑眯眯的詢問道,看起來就像是個慈祥的老人一般。
鄭叔清不敢怠慢,叉手行禮道:“回聖人,還不到十萬貫。”
一聽這話,基哥面部抽動了幾下,随即輕歎一聲,微微點頭。
他看了看面前那位年輕的紅袍官員,面色平靜詢問道:“劉晏,當年朕讓你當太子正字,伱正了幾個字啊?”
“回聖人,諸字皆已正,唯有朋字未正而已。”
劉晏叉手行禮回答道。
漢字裡面比劃以橫豎撇捺為主,有橫有豎則為“正”,唯有朋黨的朋字皆為歪斜。劉晏這個回答,既說明了自身的智慧,又表明了自己的政見。
結黨營私,幹的就是蠅營狗苟之事,何“正”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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