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船上的東西貴重,我一直守着船上,當出事那天我并不在船上。”郭掌櫃的心慌自有來由,此前洪兵還想跟他對一下口,把他們在船上喝酒誤事的事給瞞了,但郭掌櫃不是洪兵這半道被少東家銀錢買來使力的,他自知這犯事的事且不說,一旦被東家知道他有所欺瞞,他就徹底地完了,“出事前天晚上,洪船主叫我過去喝酒,此前我已經推過了他兩三趟了,他又親自來請,我尋思再推也不像話,當時又過了最要險的河段,我心想在平流的公孫江上也出不了什麼大事,就上了他的大船,當夜我被洪船主勸了幾杯,一時貪杯我就喝醉了,等到我醒來就是第二天上午,夥計把我叫醒的時候,船當時已經沉了一大半……”
郭掌櫃說到這面無血色,木然道:“當時已經下去了一大批人想撈回點,但公孫江太深了,我們忙了一天,徒勞無功。”
郭掌櫃說完,常伯樊沉默了良久。
他不說話,在場中人無一人先開口,漸漸地屋子裡愈發地靜了,連炭
火在炭盆裡被燒得蹦開的聲音都能聽到。
良久,常伯樊張了口,看着傳來動靜的門那邊道:“第二天你們就又揚帆啟程了?”
“是的。”
“誰下的令?”
“我。”郭掌櫃張了張幹啞的嘴,舔了舔嘴巴道:“您說的這一批貨是趕來當年貨賣的,我算了算時間,這打撈不是一兩天的事,要是耽誤下去,虧的就更大了,當時我跟洪船主說了立即啟程,後面的事由我一人全力擔當,所幸後面沒有出什麼事,貨物昨晚及時到了碼頭。”
“洪兵當時是什麼主張?”
“洪船主……”郭掌櫃低着頭看着地上道:“當時還是想打撈的,貨物貴重是其一,但他叫了老頭過去喝酒,這雖說不是他的過,但他對老頭也是有所愧疚的。”
郭掌櫃沒應洪兵跟他對口令的主意,但洪兵出這招跟他說的時候也說得很含糊,屬于能心領意會但沒一句大白話的那種,郭掌櫃無法拿出來跟東家當說辭,更談不上去把責任推卸到洪兵身上去,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東家最痛恨管事不擔責,隻管推托。
郭掌櫃深谙東家心性,犯錯的人容易避重就輕,他則避輕就重,毫無把自己摘出去的意思。
“貨你還是送到了,尚可。”常伯樊點頭,他點頭之際,門邊傳來了聲響。
洪兵來了。
常孝嶀在外面道:“孝鲲,我把洪老大叫來了。”
常伯樊在應聲之前偏頭朝孫掌櫃招了下手讓他俯首下來,在他耳邊道了一句:“老孫,你去悄悄打聽一下洪兵最近有沒有大賭的事,不要弄出動靜來,你找我們自己人去打聽。”
孫掌櫃不動聲色聽着,朝大當家點了一下頭。
“進來。”
洪老大是個滿面盡是胡須的粗壯大漢,聲如洪鐘,一進來雙眼脹紅,抱拳朝常伯樊悲痛道:“是洪兵看管不力,讓常當家的失望了。”
“坐,先跟我說說。”
洪兵坐下,他也幫常伯樊跑船送貨幾年了,也甚懂常府當家的脾氣,一開始就是請罪,把失誤全往身上攬,但等郭掌櫃的出言,說與他無關,是他這個送貨大掌櫃的失誤的時候,他假意搶了幾句話,之後就不言語了,默認了失責之事的主要人是郭大掌櫃。
聽他們都說完,常伯樊問了一句:“這船是怎麼沉下去的,你們這段日子琢磨出來沒有?可留了人在原地打撈?”
“留了。”郭掌櫃回道:“我把我身邊的阿大留了下來。”
阿大是個心細的,是郭掌櫃的大徒弟,聞言常伯樊點點頭,看向洪兵。
洪兵先是不解,後恍然大悟,趕緊道:“我跟郭掌櫃一路都在商讨這個事情,不知道船的問題出在哪,我跟船工們仔細琢磨了幾天,可能是船闆哪塊進水了,當天晚上那天值夜的船工我們也找來細細問了,他說他入夜後去船底看過,什麼水迹也沒看到,也不解這船到底是怎麼一晚上就沉下去了,這事情我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能就是過船過的多了,河神大人非要我們留點什麼下去陪他老人家,唉。”
洪兵說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常伯樊點點頭,淡道:“人沒事就好,除了那船,貨到的也差不多,你們先歇兩天,我再跟你們說後面的事。”
洪兵看看他,又轉頭過去看站在常伯樊身邊的常
孝嶀,又看看郭掌櫃,末了頗為痛楚地垂下頭悲痛道:“是,在下聽常當家的發落就是。”
暫時了解了一下這折船的情況,常伯樊讓孫掌櫃帶郭掌櫃去他落鋪的地方休息,他則和常孝嶀去見了兩個約好了的汾州臨蘇的老鄉,喝了幾盞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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