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沉吟,&ldo;所以,你的意思是,張一鳴跟他的妻子一起拖着一樣很大件的東西趕路,倆人都很慌亂。&rdo;他的眼皮猝然一撩,&ldo;大件的東西,是人,屍體,碎屍?&rdo;高燃沒說話,沉默等于默認,斑就是最好的證明。夫妻倆共同捂住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任由那個秘密在漫長的歲月裡悄然腐爛發臭,他們若無其事的活着,心裡想着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于是秘密掩藏,催眠成功。夫妻之間多出來一條人命,婚姻關系一下子就變了質。高燃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撲水,他想起來了什麼,呼吸登時一滞,腳步匆忙的跑出去,門發出哐當一聲響。封北正想着事,手臂突然被拽,他吓一跳,&ldo;幹嘛呢?臉上都是水,怎麼不擦一下?&rdo;高燃随便拽着男人的袖子在臉上抹了抹,&ldo;聲音很年輕。&rdo;封北沒聽明白,&ldo;什麼?&rdo;&ldo;張一鳴的妻子說話時的聲音很年輕。&rdo;高燃的情緒激動,聲音有些發抖,&ldo;從她的氣息跟音色來看,像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rdo;他又将範圍擴大一點,&ldo;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我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把握,小北哥,你相信我。&rdo;封北思索着說,&ldo;張一鳴的妻子比他小十歲,今年三十九,如果是二十歲上下,那就是十幾二十年前,他們沒有案底,案子沒破的可能性極大。&rdo;十幾二十年前,命案,懸案,碎屍,這幾個分散的信息點一連到一起,封北跟高燃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案子。雖然全國有多例碎屍案,但懸了多年的并不多。高燃心跳的更快了,手心也開始冒汗,&ldo;512碎屍案的地點也在老城區?&rdo;封北比他冷靜,&ldo;嗯。&rdo;唯一的信息人胡韻五年前就死了,她一死,懸案變得更懸,跟進的警員換了一批又一批,一直找不到線索,沒人再去跟進,放棄了。高燃蹙着眉心,&ldo;張一鳴跟他的妻子老家是哪裡來着?他們十幾二十年前來過這裡?&rdo;&ldo;别急,一查就知道了。&rdo;封北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給趙四海,說要張一鳴跟他妻子的檔案,越詳細越好,尤其是年輕時的那部分資料,另一個是給楊志,讓他把512碎屍案的資料準備一下。512碎屍懸案距離現在已有十八年,命案發生時,高燃五歲,記憶裡搜查不到半點相關的痕迹。現在假設張一鳴跟他的妻子是512碎屍案的嫌犯,但他們都死了,嘴巴永遠閉上了,就算翹開了,也出不來什麼東西。高燃又去抓頭發。封北看得眼皮直跳,&ldo;不聽話,抓吧抓吧,可勁的抓吧,抓秃頭了,有你哭的時候。&rdo;高燃,&ldo;……&rdo;封北剛到局裡,趙四海的電話就打過來了。&ldo;封隊,張一鳴的老家在張家莊,85年搬到保宜縣,88年就走了,他的妻子一家在79年過來,也是88年走的,倆人在市裡發展的感情。&rdo;趙四海說,&ldo;以前有很多人從鄉下來縣城務工,多數都是今天來,明天走,少數會多待,卻沒有定數,所以也不會有什麼登記,查起來很費勁。&rdo;&ldo;說重點。&rdo;&ldo;重點就是張一鳴的檔案有改動過,他是一個公司老總,各方面都要打交道,跟政府不會沒有聯系,想做這個事并不難。&rdo;&ldo;所以?&rdo;&ldo;所以查不出來。&rdo;趙四海說,&ldo;他的妻子也是一樣。&rdo;&ldo;哪一年的有改動過?&rdo;&ldo;88年,我這邊叫派出所的兄弟走訪走訪,有新發現再彙報給你。&rdo;封北問道,&ldo;王奇的行蹤鎖定了嗎?&rdo;趙四海說還沒,&ldo;我看八成是兇多吉少了。&rdo;封北說,&ldo;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趕緊的,手上的案子有好幾個,這邊得盡快破案,不能往後拖。&rdo;趙四海說,&ldo;知道知道,那我就去忙了,回見。&rdo;封北挂掉電話皺眉沉思,88年,就是碎屍案發生的那一年,哪兒有那麼巧的事,這裡面有名堂。512碎屍案的案宗上面已經蓋了一層灰,楊志又是吹又是擦,案宗才稍微幹淨些。&ldo;頭兒,你過來不是來抓捕王奇的嗎?&rdo;封北翻着案宗。楊志自顧自的說,&ldo;今早王奇那個案子的受害者家屬死在老城區,鄭局知道了,讓我交代下去,整個隊裡的成員都會全力配合,可是頭兒,這跟512有什麼關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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