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坐在旁邊的嶽寒突然靠近他,伸手越過他的身子,把窗戶上的窗闆拉了下來。
照在臉上的日光一寸一寸消失殆盡,嶽沉舟若有所感,輕輕擡起眼皮,沉默地看向那隻在光線下骨感而修長的手。
嶽寒擡起兩人座椅之間的扶手,見身旁的人捂着嘴打了個哈欠,輕笑一聲:“師兄,吵醒你了。”
嶽沉舟是有些起床氣的,被吵醒的時候總會闆着張臉,看誰都不順眼。嶽寒太知道他的習慣,趕在這人發脾氣之前,遞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這下,輪到嶽沉舟一愣,接了過來,盯着杯子上方袅袅的白霧瞧,什麼都沒說。
一行人正在飛往S市的飛機上,嶽沉舟與嶽寒坐在前邊,蓮鶴和春意坐在後排,中間隔着江小山。
春意與嶽沉舟才認識沒幾天,并不算相熟,原本想一個人留守酒吧。然而嶽沉舟卻一反常态地慷慨,一定要把她帶上,還說就當員工團建福利。
啊呸,我在這兒多少年了,怎麼從來不知道有這種福利!
蓮鶴恨得牙癢癢,暗中腹诽,還不是因為江小山說這次的費用全都由江家承擔,為先前他們家失了禮數而道歉。
這才輪到你來做這個好人。
嶽沉舟,資本家!
溫熱的咖啡香在不大的空間裡飄散開來,嶽沉舟情不自禁地放松下來,半邊身子懶洋洋地斜在軟皮座椅上,倒像是倚在嶽寒身上似的。
他側過頭一瞧,這小子長腿規規矩矩屈起,坐得端正,一副自律到骨子裡頭的樣子,就連座椅後背都沒向後方調半分,不由翻了個白眼。
眼神無意瞥見嶽寒放在桌闆上的書,已經翻得皺皺巴巴,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記,臉上表情倒是多了幾分饒有興趣的笑意。
“我還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考試竟真的一點都不緊張。”嶽沉舟笑了一聲,習慣性地用指尖去戳他的臉,“還是會臨時抱佛腳的嘛。”
這麼一想還怪可愛的。
嶽寒偏頭躲開嶽沉舟的指尖,淡然的眼神看向嶽沉舟的眼睛,瞳孔深得看不見底。
“以防萬一罷了。”他輕輕合上書本,面上似有不滿,“畢竟師兄用我的成績跟陳局長打了賭。我得争氣,否則這一年的工商檢查豈不是會很難應付?”
“……”
嶽沉舟以拳掩住唇,不自在地咳嗽一聲:“你開天眼啊?應考生琢磨那麼多做什麼。”
琢磨便罷了,還學人陰陽怪氣。
他的視線在嶽寒明着不高興的臉色上轉了一圈,隻好暫時放下身段,毫無誠意地去哄:“好好考,乖了。”
後座的江小山正好閑不住,探頭探腦地想跟嶽寒說幾句話,剛伸出腦袋就聽到這麼一句,不知怎麼的,後脖頸忍不住起了一圈小疙瘩。
嶽沉舟的視線瞥向後座這個看起來白白淨淨卻傻裡傻氣的男孩,又向後靠了靠,沖着他揚了揚下巴:“江小山,還愣着做什麼,明日就是考試了,你的對手可是一分鐘都沒懈怠過。”
“我,我……”
年輕氣盛的少年在他調侃的目光之下居然舌頭打起了結,面皮迅速蒸起一層薄紅,随後咬着牙不服氣道:“嶽師!我也是很努力的!昨天晚上還徹夜練習了金光咒!”
嶽沉舟一愣,旋即笑出聲來,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
好家夥。
如今竟還能在世家之中見到如此傻白甜的後輩。
一句話,就大大咧咧地被套了話,也不知是太過信任他人,還是腦子一根筋。
據他所知,天師道祖師爺便是當年靈境藏書閣之中的某個小道童,至于具體是哪一個,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他着實記不清楚。
當年偌大的靈境隕落,樹倒猢狲散,别說寶器靈武被洗掠一空,就連無色寶殿上的琉璃瓦都被人掰碎了碾成粉末偷藏。道童順手帶走秘卷,再正常不過。
此人依靠零星書卷自學成才,發展出眼下如此繁盛的天師道,并不是什麼壞事。
隻是當年的天地靈氣與如今大不相同,許多術法放到今日,并不見得适用于所有的修者。
嶽沉舟思及舊事,心中一歎,面上卻不顯,反而伸手在江小山的額頭上“啪”的一拍,仿佛在與他玩笑。
“這麼大個江家,也不知是如何調教後輩的。”
他以手撐着下巴,視線在江小山的額頭、眉眼、心口大略一掃,已然有了數。
“金光咒屬金,氣勁霸道,雖說威力還成吧,但對你來說不過是傷敵而自損,于修行無益。我看你年紀不大,根基倒是很穩,靈力又如徽墨平滑順暢……你們江家不是以符篆見長嗎?那便是極為适合你的。”
他随意說完,收回目光,把杯底的咖啡喝光,紙杯則捏成了一團,蠻不講理地塞進嶽寒手裡,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小朋友,修煉可沒有捷徑可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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