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織為江忏介紹兩位大師,嗓音清亮,娓娓道來,時不時還穿插幾句設問:“你知道嗎……”,江忏配合地搖頭,甯織便得意了,“那我告訴你!”他一副熱情、赤忱又帶點炫耀的神氣,落在江忏眼裡,仿佛某種天真的、不摻雜情欲的勾引。
天色漸晚,最後一縷陽光也從窗戶中撤退,别墅裡一片昏暗。
鄭秋代猛然驚醒,瞪着天花闆急促喘息。或許是失眠了太久,這場午睡前所未有的沉,鬼壓床一般,兩個小時前就該起床的,硬是掙紮到此刻才逃離。
她的左手垂在地毯上,白皙但枯瘦,摸索着撐住茶幾,僵硬地坐起來,等呼吸平複了,她從毛毯下翻出手機,發現有兩個來自甯織的未接電話。
她回撥過去,語氣有些激動:“甯織?”
“媽,你在家嗎?”滴滴的喇叭聲襯得甯織那頭很熱鬧,“我過來了,十分鐘就到。”
“啊,”鄭秋代套上拖鞋,沒察覺自己穿反了,匆匆奔向廚房,“我……我還沒做飯呢。”
“不用,”甯織說,“我打包了熟食,煮點粥就好了。”
“哦,哦。”鄭秋代挂了電話,挽起袖子開始忙活,别墅裡極其安靜,她任何一個舉動都掀起驚天動地的震顫。裝水、淘米、蓋上鍋蓋……昏暗的燈光下,鄭秋代無意識地發起呆來,過了幾分鐘,她突然打了個哆嗦,迷茫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忘了按電飯鍋的開關。
确認飯在煮之後,她松了口氣,愣愣地站着,像一張沾在牆壁上的舊報紙。
小院外傳出汽車引擎聲,鄭秋代擡起頭,臉上有了輕微的喜色,快步走出别墅。
甯織從一輛黑色奔馳中出來,手裡提着飯盒和紙袋,叫了聲“媽”。
鄭秋代點頭,看着駕駛位上年輕英俊的男人:“這是……”
“我朋友。”甯織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後悔剛才沒有拗過江忏,讓他把車開進了小區,開到了家門口。
“阿姨您好,”江忏下了車,自我介紹,“我叫江忏。”
“哎,你好。”鄭秋代蒼白消瘦,但首席小提琴手的氣質還在,微笑時猶如玉蘭花開,靜而美:“謝謝你送甯織,吃了晚飯再走吧。”
江忏禮節性地推辭,見鄭秋代堅持,才接受了好意,一臉歉疚地說:“不好意思阿姨,沒準備什麼像樣的見面禮,這個,希望您不嫌棄。”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看尺寸是個胸針,送到鄭秋代手上。
“你——”旁邊的甯織眼睛都直了,這還叫沒準備禮物?他怎麼覺得江忏準備得過于充分了呢?
“哎,太客氣了,”鄭秋代也吃了一驚,打開盒子一看,果真是個鑽石胸針,設計得簡約大方,與她那些優雅的禮服相當搭配。
隻是近兩年來,鄭秋代已徹底喪失了裝扮自己的興趣,搖頭說着“這不合适”,就要還給江忏。
“您收下吧,”江忏輕柔地推她的小臂,訝異于她的瘦削無力,“我和甯織……”
故弄玄虛的停頓讓甯織感到一陣輕微的緊張,手指上勾着的飯盒前後晃動起來。
江忏賣了個不讨人厭的關子,笑着說:“我們是好朋友,您别見外。”
第12章同病相憐
“甯織還是第一次帶朋友來家裡呢。”鄭秋代對江忏說。
或許因為來了客人,她把一樓的燈全部打開了,别墅裡亮堂堂的,壓抑的感覺散去不少。
“是嗎。”江忏笑了。
甯織回避他的眼神,沒來得及看清他臉上是戲谑還是同情,心想這是我的錯嗎?小時候天天被爺爺抱在懷裡教甲骨文,上了幼兒園小學,跟同學們一點共同話題都沒有,難得交上了朋友,才不願把他們帶回家,讓古闆無趣的長輩們毀了友誼。
一陣忙亂後,鄭秋代從廚房端出一盤紮着牙簽的蘋果:“真是對不起,家裡沒有什麼水果了。”
“阿姨您不用客氣。”江忏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發覺鄭秋代的生活十分樸素,樸素得有些清貧。
但不應該是這樣的。
無論是甯冉章留下的遺産,還是鄭秋代自己的收入,都足夠她過上優渥的生活,不至于拉開冰箱,隻剩下兩個蘋果、三個雞蛋。
“小江在哪裡工作?”鄭秋代和氣地問。
江忏回答:“一個小公司。”
坐在對面的甯織發出“噗”的一聲,金魚吐泡泡似的,對江忏的虛僞施以譴責。
鄭秋代又問:“是什麼職位?也是策展人嗎?”
“沒有,”江忏抿了口茶,“算是職業經理人吧。”
甯織又撇嘴,眼睛卻是笑着的,彎成柳葉。他往後靠,磕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一摸,是他母親的小提琴盒,上次他回家的時候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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