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說到宋守離開,還是有些兒心酸酸要哭,卻幸好忍得住。祯雪一直都靜靜地聽着,等阿绯說完後,祯雪垂眸片刻:&ldo;那朱子……有些印象,他被帶來帝京的時候大概隻有四五歲,是被清明作為南溟的戰俘身份押進京的,對外隻說是&lso;質子&rso;,用以安撫那些南溟遺民……&rdo;阿绯茫然地看着他:&ldo;皇叔,認得他?&rdo;祯雪道:&ldo;他跟的年紀差不多,因此看到他的時候……就想到……&rdo;阿绯頓了頓,問道:&ldo;皇叔,也認得他嗎?&rdo;祯雪想了想:&ldo;這個皇叔也不是很清楚,做為南溟的質子,那個孩子過得不很好,基本上是被囚禁着……但是以前很是頑皮,總喜歡四處玩,或許會跟他撞見也不一定……&rdo;阿绯歎了口氣,祯雪反複看她幾次,終于問道:&ldo;阿绯,……喜歡他嗎?&rdo;阿绯眉頭一動,繼而用力搖頭。祯雪&ldo;哦&rdo;了聲:&ldo;也是,他将拐走,騙兩年多……&rdo;阿绯默默說道:&ldo;皇叔,并不意這個。&rdo;&ldo;那,是什麼?&rdo;阿绯眨了眨眼,起身走到那棵梅樹旁邊,梅樹已經上了年紀,枝幹粗壯,樹皮蒼老,阿绯的手按上面,略微用力:&ldo;隻是……恨他……為什麼沒有繼續騙下去,騙一輩子也好啊。&rdo;阿绯的聲音不高,祯雪卻聽得十分清楚。祯雪身子微微地發抖,目光閃爍。阿绯歎了口氣,又笑:&ldo;算啦,不說那個壞蛋。&rdo;祯雪仍不言語,似沉思。阿绯摸着老梅樹滄桑的樹皮,手指越來越用力,心底蠢蠢欲動地,有一股沖動萌發,她擡頭看着面前老梅樹,笑道:&ldo;皇叔,不知道為什麼,很喜歡這棵樹……是不是……爬過他啊?&rdo;她問的突然,身後祯雪也覺愕然,正要說話,誰知祯雪剛喚了聲,阿绯已經手腳并用地開始往梅樹上爬,一邊說道:&ldo;感覺曾經……&rdo;祯雪正想事情,本以為她不會造次,乍然一看她如此,頓時站起身來:&ldo;阿绯,不可以!&rdo;阿绯卻不管不顧,奮力往上,雙腳已經離地,那老梅樹是斜探往上的,很适宜從底下爬上去,阿绯像是條爬上樹的蟲子一般往前,祯雪跑到梅樹邊上,想伸手把她拉下來,手探出去,她的腳踝跟裙擺間掠過,又覺得這舉動十分不雅。梅樹的根部到樹腰處太湖石這邊,但再往上,卻已經探出了太湖石,底下就是碧瑩瑩的湖水,阿绯望着夕照之下波光粼粼地湖水,忽然興奮起來:&ldo;皇叔,感覺真的爬過這棵樹,是不是?&rdo;祯雪樹下簡直不知如何是好:&ldo;阿绯,快下來,留神些,跌下來不是好玩的!&rdo;阿绯嘿嘿笑着:&ldo;有數的皇叔。&rdo;她趴樹幹上,低頭往下看,正對上祯雪仰望的臉,清雅的容貌帶着擔憂神色,雙眉蹙起,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她。阿绯雙臂緊抱着樹身,極短的瞬間,從搖晃的花樹枝子之中,眼前的慕容祯雪跟記憶裡那一幕的慕容祯雪的臉重疊一起。記憶裡的祯雪,探手過來,皺着眉說:&ldo;阿绯,聽王叔的,有什麼事兒好好商量,快下來,快下來,王叔接着。&rdo;阿绯趴上面,臉貼樹身上,耳畔聽到那個聲音脆生生道:&ldo;不下去,誰也别指望把弄下去,除非……讓傅清明……&rdo;一陣風吹過,梅樹枝搖晃,阿绯正出神,乍然晃動起來不免受驚,尖叫了聲便趴不穩,頓時就從樹身上滑下來。阿绯拼死掙紮,雙臂還試圖抱着樹,卻聽底下祯雪道:&ldo;阿绯小心!&rdo;祯雪拔腿迎過來,沖着阿绯張開雙臂。阿绯的臂力有限,粗粝的樹幹又磨傷了她的胳膊,吃痛之下便松了手,身子往下直墜。阿绯定定地望着被梅花跟樹枝點綴的天空,摔地上應該會極痛的,奇怪阿绯心底卻并不害怕,渀佛如此的事情先前已經有過一樣……當身體真的被用力抱住,阿绯直直地看着面前祯雪的臉,覺得很開心。祯雪用力抱着阿绯,腳下卻似站不穩,往後一倒,便重重地靠太湖石上,被太湖石一阻才沒摔倒。阿绯被帶着順勢往前一撞,手摟住祯雪的脖子,笑道:&ldo;看吧,就知道會這樣……&rdo;祯雪的臉色極白,望着阿绯的雙眼,臉上是一種無奈的苦笑:&ldo;沒事就好……這頑皮……&rdo;話還沒說完,便将阿绯一推,急促地轉頭往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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