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不是冤家不聚頭,何先生看着面前笑容燦爛的小劉,感覺自己垂在褲縫邊的手都在抖。
“何老師,你徒弟的裝備我就幫你領回來了,你不用再跑一遍了哈。”遠遠的傳過來一道聲音,拉扯着何先生皺巴巴的外衣,于是何先生就一點一點的圓了回來。
“好,謝謝。”何先生應了一聲,手指無意識的撚了撚褲縫,再看向小劉時已經又是一副風雨不動的模樣了。
“我旁邊的同事上個星期剛辦完離職,你看着收拾一下桌面和櫃子,待會等電腦來了直接放着就可以用了。”何先生指了指身邊的空位,又重新坐下處理電腦裡的數據。
“對了,你試用期是多久?”何先生看向旁邊已經坐下來的小劉,表情可能沒太管理好,把青年吓得呆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後還是有禮貌的回答“一個月。”
何先生點點頭,磨了磨後槽牙,心裡感歎一聲,好不容易過了一個十四天,沒想到再來兩個!
第2章
1月29日,晴
今天是他成為同事的第九天,也是他第六次提出要送我回家。“反正我和何老師應該也順路,真的沒什麼的。”在第六次被拒絕後,我親眼看着他眼睛裡漂亮的光暗淡了下去。但是我還是不能答應,小劉實在是一個可怕的變數。
其實說着有兩個十四天,足夠何先生養成一個戒不太掉的習慣,但是何先生從來不把在公司的時間算在自己自由支配的時間裡。
哪怕小劉每天上班就在他身邊,他也能做到不驚不燥。
小劉是一個很青春,充滿了活力的人,何先生甚至猜測他不過大學畢業,看上去二十二三的年紀,好像有一大把的精力可以不斷揮霍。
而且小劉長相很出挑,性格脾氣都好,不過八天時間就已經和一組這邊打成了一片。
何先生甚至很明顯的感覺出越來越多的人在午休時間,有意無意的出現在他的工位旁邊。這些人為了誰來不言而喻。
雖然小劉各方面都好,但是何先生還是明顯的感覺到小劉本質上應該是跟他一樣的。
下班之後的小劉和上邊時候的小劉很不一樣,具體不一樣在哪裡,何先生也說不上來。
小劉連着好幾天邀請何先生一起回家都被拒絕了,于是他開始了新的花招。
約何先生在周末去看展出,去朋友開的山莊玩,或者自駕去平城周邊的風景地。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小劉以優異的工作成績獲得了正式員工的身份。
何先生是一個比較顧慮别人感受的人,他能拒絕小劉私下裡的大多數邀請,但工作上的問題還是會很認真的幫小劉解答,也會以前輩的身份傳授一些技巧。
小劉的殷勤從年假後一直持續了兩周,甚至在周一的下午将何先生攔在了茶水間。青年人清俊的聲音響起來。
何先生依稀辨認出應該是一首英文情詩,恐怕隻有傻子才不知道小劉在做什麼了,何先生避開對方灼灼的目光就往後退了一步。
結果不小心壓到了燈的開關,整個茶水間和房間外的走廊裡都暗了下來,下午小休的最後,這裡似乎沒什麼人。
何先生被突入其來的黑暗驚了一下,然後聽見淺淺的腳步聲從面前傳過來,何先生怕他做什麼,隻能壓低聲音呵了一句“劉雨陽!”
沒把面前的人呵住,倒是把門口要進來的方主管給呵住了。
“小劉,何妄,你們在做什麼?”方主管疑惑的聲音響起來,何先生握住杯子開了燈。
打過招呼後就離開,何先生沒敢看青年的眼神,也沒敢跟方主管多對視兩眼。
其實何先生心裡很清楚,小劉的變化到底出現了幾天,加上今天第十四天,而且何先生預感,明天的小劉又會親手戳破這個扣結。
下班回家後的何先生像往常一樣,為自己煮一碗細面,吃完後打掃了房間。去丢垃圾的途中遇見了鄰居阿姨後禮貌打過招呼,一如往常。
小劉依舊在晚上發過來騷擾信息,何先生心裡有些躁動,理智似乎會在片刻之間掙斷。
何先生冷淡拒絕,并且在自己的日記裡預測了明天,他的新習慣開始的第一天,又會有不一樣的開始。
第二天是周五,小劉請了事假,似乎在何先生的預測之内,又似乎是預測之外。
一整天,小劉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消息,也不回消息。何先生發過去的信息就像灰塵投進海面,沒有掀起一點漣漪。
周六的早上,五六點的樣子,何先生接到了電話,那邊低低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何先生睡意朦胧,所以嗯一聲,那邊就沒了聲響。
何先生睡到八點多一點,想着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但是他沒想起來,也沒去翻翻手機看看自己是不是在迷糊之間漏掉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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