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不明白毛小方的心,所以也就不明白毛小方為什麼會突然顯得有些生氣了。
而毛小方一看玫瑰不說話,不禁莞爾一笑,“客氣了,你黑玫瑰能有今天,都是自己的功勞。跟我其實沒什麼關系?”
玫瑰一聽,下意識的反駁道:“怎麼沒關系?這小蝴蝶明明是你,是你我才有這後來的機會,是你,我才能被村民們捧成如今這樣……”玫瑰說着,有些得意,笑的更開心了。
“随便你吧……”
毛小方覺得玫瑰拉他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既然事情都說完了,他也知道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留下去。
而玫瑰一見毛小方要走,趕緊趕在他前面,笑嘻嘻的朝他笑了笑,“毛小方,你明天有時間嗎?”
毛小方依舊面無表情,朝她看了看,“有什麼事嗎?”
“我想約你一起出去看風景……”玫瑰的聲音突然小了起來,頭也微微低了下去。還真是故作嬌羞呢?
毛小方恍惚着愣了一下,瞳孔裡霎那間蹦出一簇微弱的火苗,像螢火蟲的光輝,很快又逝去了,但是整個人已不像剛剛那樣冷硬。而玫瑰剛剛低了頭,也就沒看見。
他臉上故意一本正經的道:“……有。”隻不過比玫瑰剛剛的聲音還小。
玫瑰猛地擡起頭來,“你說什麼?”
毛小方嘴唇動了動,從齒縫間艱難的擠出了一個字,“有。”眼卻一直避開她。
玫瑰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頓了頓,“能不能大點聲?”驚喜之情已經溢于言表。
毛小方沉默半晌,正準備張嘴。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慵懶到極緻,卻又顯得極其不耐煩的人語。尾音拖長:“他說……有……”
玫瑰此時眼皮一跳,毛小方也是一驚。這人誰啊?怎麼一直躲在這裡沒出聲的。隻見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巷子裡,一個老乞丐正倒在地上,身上被周圍的廢舊報紙覆蓋住了,衣服的顔色已經和周圍融為一體。讓人分不清哪是他的衣服,哪是他的人?
毛小方此刻不禁尴尬萬分,腳步略站了站,腳一邁,就走了。
走時,他還在想,自己怎麼連周圍有人都沒有察覺到,還被人偷聽了那麼久的講話?玫瑰看到毛小方走了,自己也跟着想走,但是腳一邁,卻又想起了什麼。趕緊又退了回去。
她從身上掏出剛掙得許多銀錢,握在手心,朝地上的乞丐靠過去。然後湊近,看着他髒兮兮的臉龐,把銀錢豎到他眼前,“你剛剛聽到了什麼?”
“什麼都聽到喽!”
“那你準備怎麼辦?”
乞丐看着她手裡的錢,手指撚了撚,“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玫瑰一聽,這家夥還真上道,趕緊将手裡的錢遞給他,又說:“記住了,要是我聽到有關于今天的事情,我一定唯你是問。”她故意做出惡狠狠的樣子,乞丐手拿着錢,對天打了一個哈欠就又閉上了眼睛。“放心吧,我是個自由人,也不是這個鎮子上的。耽誤不了你們的事情?
說着,嘴角微微翹起,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刻意動了動,似在鄙視她。
玫瑰一想,罷了,如果他要說,她又怎麼能攔得住,索性就當做好事了吧。
……
離開後,玫瑰直接回了伏羲堂,毛小方先他一步回來,此刻正坐在大廳裡,一口一口的呷着熱茶,後來看到玫瑰回來,便慢慢放下了杯子。
“我回來了!”
自一踏進來的那一刻,玫瑰的眼睛便落在了毛小方的身上,看到他好像沒什麼反應,她又提高音量:“我回來啦!”毛小方這才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
玫瑰像一隻行走的花蝴蝶,慢慢的朝毛小方靠了過去,尤其她身上的戲裝還沒脫,整個人濃墨重彩的有些讓人眼暈。
毛小方悄悄的捏了一下手底的袖子。慢慢的站起來。
玫瑰笑眯眯的走到他眼前來,聲音刻意放得緩緩的,“小胡子,别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麼哦。”毛小方奇迹似的沒有立刻掉頭就走。
玫瑰膽子大了些,便伸手拽住他一隻袖口,指頭在他青灰色的布料上一陣摩挲。然後看着他,擡起眼睛,“小胡子,我突然不想等明天了,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去吧?”
毛小方沉默了片刻,覺得手腕上有些癢。低頭一看,才發現玫瑰的手指已經從他布料上轉移到他手腕上去了,就這樣若有似無的一陣摩挲,毛小方覺得自己突然又失去了氣力,連骨子裡都泛出一陣酥軟。那油布一樣的五指,按着他經脈,在那上面一陣彈指,真的好像捏住了他的命脈一樣。
他想阻止他繼續亂動,剛伸出手,外面阿初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玫瑰的手還拽着毛小方的一隻手腕,兩人親昵的挨在一起,此時一轉頭,就看到阿初微微定格的身軀似乎一顫。毛小方察覺過來,急忙要去扯玫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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