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明天很失望,哭濕了枕頭。
他跪在床前,苦苦哀求我原諒他。他說他以後再也不會欺負我了。
我不相信他。他的話讓我惡心。我再也不相信他了。
他說他喝醉酒了,沒有控制住自己,不能怨他。他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不論他說什麼,我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我必須要離開他。
既然他這樣對我,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我不欠他的了。他自己願意給我家蓋房子,和我有什麼關系?他并沒有讓我們家人給他打借條。我和他沒有領結婚證,我可以無牽無挂地離開他。
我離開他之後怎麼辦?回家嗎?村裡人都知道我找了個有錢人,風風光光訂婚了。這才過了一晚上,我灰溜溜地跑回家,他們肯定會看笑話。我不能回去。
我不能留在新市,要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下定決心離開他。
我起了床,換上我自己穿來的衣服:橙黃色圓領冰絲短袖上衣、灰色高腰長褲。前面的褲腿上有一些藍色圓珠筆劃的印迹。那些印記是我拎紫色碎花小包,走路的時候,裝在小包裡的圓珠筆隔着薄薄一層花布,在我褲子上劃的印迹。
小包裡放着我媽偷偷藏在裡面的幾十塊錢零錢。
我對明天說我要回家。
他想送我回家。
我冷冷地說不用了。他拿了一些錢給我,我堅決不收。他說:“你要是不拿這些錢,我不會讓你走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拿我的錢天經地義。”
既然他堅持給我錢,我就拿着。否則,他不讓我走。好吧,我拿着,讓他放心。
他開車送我到汽車站,給我買了車票,看着我上車,才依依不舍離開。
車子駛出車站,離開新市,經過古城。我在古城下了車,串接走巷,挨家挨戶問誰家的房子可以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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