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蘇羨置身于幻境之中,窗外是明媚的陽光,窗裡是明媚的人,這一幕顯得格外美好,但不論如何,蘇羨的心底都有一個聲音在認真的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這些都是回不去的。
蘇羨覺得有時候太清醒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比如她現在竭力想要再多與幻境中的楚輕酒待一會兒,但她卻做不到。
“若我現在身在玄陽鏡中,那麼你是誰呢?”蘇羨輕輕歎道。
面前的楚輕酒仍是先前那副模樣,他把玩着蘇羨的頭發,認真道:“你為什麼會被抓到玄月教來?你就沒想過要出去嗎?”
“等我們出去了,我帶你去靖州逛逛,再買一把新的琴賠你好不好?”
蘇羨坐在原地,看着楚輕酒的側顔,又開了口:“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小楚還在外面,晏夫人也在外面,外面還有兩個鬼門的人要取他們性命,我不能待在這裡。”
楚輕酒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話,仍是平靜的盯着蘇羨看。
蘇羨輕輕擡手,覆在了楚輕酒的手背上,語聲有些不舍,又有些堅定:“還要讓我看什麼回憶,就快看吧,看完我要出去了。”
原本沉默的楚輕酒,好像聽見了蘇羨的話一般,忽的擡眸與他對視。
片刻之間,眼前的情景再換。
蘇羨在一間破舊的小屋裡,外面風雨凄凄,悶雷聲一陣響過一陣,小屋破敗的牆壁禁不住這風雨,牆闆被拍打得啪啪作響。
屋外那般動靜,屋内卻很安靜,屋中央點着一團小小的篝火,蘇羨靜默的盯着那團跳動的火焰,身旁靠着蒼白虛弱的楚輕酒。
蘇羨記得這一幕,這是他們逃離玄月教,楚輕酒身受重傷瀕死,她帶着楚輕酒去楚家求救,将楚輕酒交給楚家之前的最後一個晚上。
楚輕酒素來是個熱鬧的性子,但因為重傷的緣故,那天晚上他出奇的安靜。蘇羨兩眼無神的盯着火堆,他便也跟着盯着火堆,看了很久,楚輕酒才忍不住笑了出來,有氣無力的道:“我在想你盯着火堆到底看到什麼了,所以就跟着你看。”
蘇羨怔了怔,小聲問:“那你看到什麼了?”
“看到眼花了。”楚輕酒小聲嘀咕道。
蘇羨:“……”
楚輕酒咳了兩聲,隻是連咳嗽都是有氣無力的,蘇羨看得眼中一片黯然,小心的抱着他,撫着他的後背,替他順氣。楚輕酒就順勢靠在蘇羨的身上,低垂着眼眸,悶聲道:“現在想想,其實我不該帶你出玄月教,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吧。”
蘇羨沒有應聲,隻是動作微微一僵。
楚輕酒接着道:“我知道你是玄月教的人,你不是被抓過去的,像你這麼在正道上沒有地位沒有背景的人,玄月教才不會閑得來抓你。”
蘇羨輕輕咬着下唇,沒有開口。
“我故意做出誤會的樣子,就是看你好欺負,玄月教把我抓來,我不能找他們的麻煩,就隻能欺負你了。你住的地方那麼好,在玄月教裡面的地位應該不低,我故意說話欺負你,占你的便宜,也算是把這筆債給讨回來了。”
“誰知道你這個小妖女脾氣那麼好,我怎麼說你怎麼欺負你你都不生氣。”
蘇羨仍是靜靜抱着楚輕酒。
楚輕酒好似有些生氣,他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所以我從前跟你說的那些話,不管是好的壞的,都是騙你的!”
蘇羨身子有些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楚輕酒在抖,還是她自己在抖。
兩個人就這麼抱着抖成了一團,楚輕酒微微皺眉,好像要再說什麼,蘇羨卻将他抱得更緊,引得他一陣咳,該說的話也沒說完了。
蘇羨那時候是在怕,她想問楚輕酒,他曾經說要取她的話,是不是也是騙人的。可是她不敢問,她也不敢讓楚輕酒說出來。
他們就這麼抱着,後來她睡着了,楚輕酒也睡着了。
這段回憶就這樣結束了。
蘇羨再睜眼的時候,看到自己身在一間普通的小屋裡面,這不是她記憶中的任何一個地方。她推門出去,外面就站着一名男子,四十來歲的模樣,道袍着身,仙風道骨,正朝着她笑。
“玄陽鏡?”蘇羨面色平靜的朝他走過去,口中問了一句。
那人笑了笑,撫須道:“不錯,玄陽鏡就是我,我就是玄陽鏡。”
“先前我與鬼門護法打鬥的時候,出手讓我們無法動彈的,也是你?”
“不錯,還是我。”那人想了想道,“他們現在已經被我給趕走了。”
蘇羨還未回應,玄陽鏡就道:“你當真沒有什麼想看的了?”
蘇羨盯着那人眼睛,沉吟片刻道:“你也看了我的回憶。”
“對,你看了多少,我就看了多少,那些回憶不是我想看,而是你想看,所以你才能夠看到。”玄陽鏡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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