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iddot;變态和山璞。見顔神佑來了,姜氏道:&ldo;快來坐下罷,聽聽盧郎君怎麼說的。&rdo;盧慎也不賣關子了,将牛小娘子來密報的事情給說了一通。顔神佑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這種橋段,還以為隻有戲文裡才有的呢,好像嚴嵩的孫女兒就幹過一回的?可那是戲文啊,現實裡……這也太坑爹了吧?!盧慎被她這一眼看的不好意思起來了,小姑娘因為愛慕他,偷聽到家裡密謀然後跟他說了什麼的,這事兒本身就不對。盧慎知道了,跟顔神佑說也是不對,不說,還是不對。姜氏對牛小娘子并無好感,但是牛小娘子帶來的消息卻是十分重要的。假的便罷,若是真的,這事兒就不會小!姜氏倒是肯信,這縣中豪強眼饞曬鹽的利潤,必然會有所動作。隻是不知道這牛小娘子是否可信,待盧慎介紹完了,姜氏便毫不猶豫地問:&ldo;一個小娘子,就帶一個侍婢,她是怎麼能從家裡趕到縣衙裡來的?&rdo;盧慎道:&ldo;娘子以為,這其中有詐?&rdo;姜氏慎重地點了點頭:&ldo;日子不大對,太子新婚之際,這等大事,牛、馬兩家不該在此時動手。&rdo;顔神佑心說,你們叫我來,就是聽這個的?伸手敲了敲桌面,顔神佑道:&ldo;太子婚事早過去個把月了,這倒也說得過去。若是有疑慮,那就去确認。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呢……怎麼偏偏讓個小娘子聽到了這等密謀,他們家又不像我們家……&rdo;閨女變态。最後一句話聽得盧慎滿頭黑線,起身道:&ldo;我再去審。&rdo;他也聰明,先和顔悅色對牛小娘子道:&ldo;因事關重大,不得不再問小娘子。小娘子是确信聽得實?莫不是府上在說玩笑話?&rdo;牛小娘子正在焦躁間,腦袋亂哄哄的,被盧慎一問,急道:&ldo;我是偷入書房的……&rdo;原來,她是為了翻一翻有沒有盧慎的消息,然後來人了,她就躲了起來。這才聽到的。回來就帶了侍婢,換了衣服,僞稱是侍婢的母親在外面病了,小娘子派人陪着一起回家探望母親。盧慎看她這個樣子,倒不似作僞,歎一聲:&ldo;盧某何德何能?&rdo;長揖而去。出得院子,卻又囑咐侍婢,萬萬看好了牛小娘子。又将牛小娘子的侍女領走,他對侍女用了大刑,将人十指的指甲都剝掉了。整熬了一夜,最後還是不改一詞,人為設套的可能性大大降低。盧慎将結果報與顔神佑,顔神佑眼神兒好,看到他袖子上有幾點暗色。盧慎本不願說的,此時不得不含糊地道:&ldo;沒動牛小娘子,對那個婢子用了點刑。&rdo;顔神佑大驚:&ldo;這……&rdo;然後就在盧慎的目光中消音了。險些沒被這貨的目光給逼得低下頭去,随即,顔神佑又高高地昂起了頭。這主仆二人,是犯了大忌諱了!盧慎現在是官身,顔肅之不在,規定上他是代管縣内事務的最高長官了‐‐雖然兵權顔肅之沒給他,還讓他跟顔神佑商議。牛小娘子告訴他,就等于是向官府告發父親了。牛小娘子是告言父親,侍女随同算是告了主人,一個是不孝,一個是奴告主,要歸類多半也得歸進不義裡面去。不孝與不義,擱唐律裡是正經的十惡之罪,牛小娘子自不用說,這奴婢也該判個絞刑。【1】雖此時沒有成文的&ldo;十惡&rdo;的說法,卻也是不能容忍的大罪過。動刑都是輕的了,這侍婢過兩天估計連命都要沒了。她們既然來了,就已經是罪人了,不給人權也沒人會說盧慎做得殘酷。好歹,他還沒動牛小娘子,不是麼?這個時候,姜氏與顔神佑已經半宿都沒睡了,盧慎帶來的消息果然是醒神的。顔神佑道:&ldo;這麼說,她說的倒是真的了?&rdo;盧慎道:&ldo;十之八、九,除了牛家,還有馬家,這兩家合謀,就在明日舉事,兩家派人領路,唉,愚蠢。這時節動手,都是夠蠢的了。以他們的腦子,怕想不出更複雜的套兒來了。&rdo;語氣中暗含一點對姜氏腦補能力的敬佩。他卻不知,姜氏是個正經的淑女,萬見不得不孝不義的事情。她是甯願這是牛家設的套兒,讓牛小娘子過來設個語言陷阱。實不願相信天下竟有這樣……不孝之人。顔神佑現在半個參謀沒有,能倚賴的謀主就是盧慎,盧慎的判斷對她而言也很重要。想了一下,她果斷地道:&ldo;就算是套,也得鑽,大不了撕了他的套出來!哪怕套是假的,惡意卻是真的!什麼馬牛羊,都打成爛羊頭就得了!&rdo;相當暴力!盧慎目露贊許之意,姜氏卻說:&ldo;你又來淘氣!他們要鹽就給他們,鹽田閃出來,将人撤了,閉門不出。既是賊,就沒有久留的道理。等你阿爹回來了,再收拾,這樣最為穩妥。你爹雖将人交與了你,你還能帶人出戰是怎的?一旦動起手來,縱能獲勝,也要有死傷。那些人,平日隻是操練,何嘗見過血?海賊兇殘,我怕不是敵手。&rdo;顔神佑有一瞬的猶豫,旋道:&ldo;不行!阿爹回來,最遲還要五天!五天!夠海賊把這裡糟蹋個遍再糟蹋回去的了!凡事總有頭一回,我看部曲很聽話,可用。他們,是得見點兒血了!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是時間檢查一下他們頂不頂用了。&rdo;姜氏道:&ldo;牛、馬皆是本地豪強,他們還要在本地,就不會讓海賊深入。&rdo;顔神佑道:&ldo;海賊一旦上岸,就不是他們能說得算了的。賊不空行,那是野狼,又不是牛馬兩家養的土狗!眼珠子早就綠了!我們能躲,百姓怕要遭秧了。别說百姓了,咱家部曲也躲不了啊。真是沖咱們家來的,我不信他們會放過咱家部曲。&rdo;顔家新塢堡論起占地面積來,比縣城還要大上那麼一眯眯的……去冬到今夏,不過半年時間,建一座城,對于這些又要墾荒、又要曬鹽、又要操練,還要種菜養點牲畜改善生活……的統共千把戶部曲來說,顯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一個任務。縣城那麼小,把他們都收進來躲着哦?裝得下嗎?得住街上去了吧?還有周邊的百姓呢?别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了,手裡的兵,眼看百姓去死,這事兒……以後是一輩子的噩夢。再者,還有一個理由,顔神佑不能跟姜氏說。那就是‐‐歸義需要震懾,豪強必須打擊。不然就得靠磨的,磨到猴年馬月去?山民還罷了,人多勢衆,本來也不歸朝廷管,可不得稍微客氣一點。豪強就過份了,明明是朝廷百姓,還敢這麼坑父母官?找死呢吧?!可這話就不能跟姜氏說,她怕吓着她親娘。‐‐‐‐‐‐‐‐‐‐‐‐‐‐‐‐‐‐‐‐‐‐‐‐‐‐‐‐‐‐‐‐盧慎聽了這母女二人的争論,便知自己沒支持錯人,也知顔肅之沒選錯人,當下大力支持顔神佑。對姜氏道:&ldo;娘子,小娘子說的很是。&rdo;姜氏道:&ldo;那當如何分派?&rdo;說這話時,她是看向盧慎的。盧慎不假思索地道:&ldo;還請娘子與小郎君善自珍重,小娘子怕不得不坐鎮了。&rdo;顔肅之的兵,旁人指揮不動。六郎還小,沒啥發言權,姜氏也不是楚氏,能把丈夫的部曲不動聲色地收攏了來。姜氏大驚:&ldo;什麼?&rdo;叫她閨女上陣?不行啊,拼了老命她都要阻止,她就這麼一個閨女,怎麼能涉險?顔神佑已經對盧慎道:&ldo;還請盧郎去請山小郎來。&rdo;盧慎投去一個疑惑的目光,顔神佑道:&ldo;我有事交付與他。&rdo;姜氏道:&ldo;甚事?&rdo;顔神佑笑道:&ldo;來了就知道了。&rdo;盧慎心思電轉,終于還是去請了山璞來。此時天已微微放亮,山璞正在起床,聽說小娘子有請,他不敢怠慢,急忙穿衣過來了。顔神佑要用到山璞的地方,就是請這位同志幫忙照看她的母親和弟弟,并且說:&ldo;有人要搶我家鹽,引了海賊來,等下會有事,我得去揍他們。隻是母親和幼弟無人護持我不放心,我家自有部曲,然要緊事上,還請小郎君多多擔待。一旦有變,請護我阿娘和阿弟入山避難,且送信與我爹。平亂之後,必有重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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